輪船十萬火急地了岸,早聯繫好等在岸邊的救護車嗚咽着,沒多耽擱一分半秒的,把昏迷不醒的宮千守利索地裝運去軍醫院。
雲相思到底不放心,跟着宮慎思一起搭車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禱見效了,還是因爲宮千守一直在刀尖混日子,大難不死好幾次,難纏得連閻王爺都不收,這次這麼嚴重的傷,他竟然在兩小時後支撐着清醒過來。
雲相思強忍着心裡的激動,努力分辨他交代的話。
“土龍,同夥,內鬼,B市。”
斷斷續續幾個字,差點要了宮千守僅剩的半條命。
宮慎思神情緊繃,警惕地環顧周圍。
他兒子所在的組織,紀律何等嚴明,他最清楚不過的。兒子突然出現這麼大的紕漏,毫無疑問是有內鬼作祟。
只是這樣一來,能信任的人大大減少,想要完成兒子的任務,那是難加難。
兒子硬撐着清醒過來,見了他顧不說話,全心全意地跟雲相思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交代事情,這是怎麼個意思?
他可不認爲兒子是傷重得糊塗了。
宮慎思保持沉默,沒有打擾兒子豁出命要交辦的大事。
雲相思也早有猜測,甚至已經想到對策,此時聽宮千守開口,印證了內心的想法,義不容辭地點頭。
“你放心,我跟魏安然辦這事,誰都不驚動。你好好養傷,別叫我們擔心,還要給我們幫忙提供信息分析。”
魏安然露出一抹笑容,疲憊地閤眼睛,又費力地睜開。
“好。”
魏安然的特戰小隊計劃,宮千守是知道的,當初還跟魏安然詳細討論過。他信得過魏安然,更相信雲相思。
“事不宜遲,我馬找人。你抓緊養傷,你恢復精神提供線索,能省大事,或許是挽救我們幾個人的性命。宮少,拜託了。”
雲相思再次綿裡藏針地激將,宮千守疲憊地喘口粗氣,眼皮子沉重地合。
穿着白大褂,一副大口罩將臉捂得嚴嚴實實的醫生不耐煩地過來趕人。
雲相思心裡一突,鼻子微微抽動一下,眉峰緊鎖起來。
她不情願似的撇撇嘴,走到宮慎思老爺子身邊,挽住他的胳膊,藉由他身體的掩護,手裡匕首閃電般射出,直取醫生咽喉!
“拿下他!”
雲相思同時低喝一聲,輕推宮慎思一把。
宮慎思面對如此變化,反應迅速,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雲相思,跨前一步,兇狠地幾下連踹,將那名手揣在白大褂兜裡的醫生制住。
其實已經沒必要了。
那醫生脖子明晃晃地插着一把匕首,眼看着要斷氣。
雲相思前一步,將匕首拔下,舉到鼻子前仔細嗅嗅,確認那血液裡確實有一股熟悉的氣味,暗哼一聲,她知道沒有殺錯人。
雲相思把染血的匕首在男人衣服蹭了蹭,手一抖,那匕首又如同靈蛇一般,不知道藏身於她身何處。
雲相思把醫生的手從兜里拉出來,沒仔細看他握着的小瓶藥水,示意宮慎思還有嚇得愣住的另一名醫生過來處理。
“檢查這藥水的成分。宮伯伯,這裡不能呆了,你安排吧。記着保密,我走了。”
宮慎思臉色鐵青,重重點頭。
“好孩子,小心點,去吧。”
雲相思沒多耽擱,跑回部隊戰狼那裡,在滿院子狼狗嗚咽低狺,給魏安然打了電話。
魏安然正在課,突然又被老師途喊去接電話,語氣十分不好。
“喂。”
“魏安然,你是不是揹着我跟別的女人搞一起了?”
雲相思來是一句胡攪蠻纏,聽得旁邊的戰狼手一抖,一碗正在嘗試改良的狗糧便餵了土地公。
魏安然眉頭一皺,直覺地看一眼對面忙着自己手頭工作的老師。
“別胡說。你又怎麼了。”
魏安然壓低聲音,壓抑着火氣,拿出全部耐心,哄着剛老實兩天,又想房揭瓦的媳婦。
“你是幹對不起我的事了!還把那女的帶回部隊來了,你是不是打算悔婚?我告訴你魏安然,咱們是軍婚,是受法律保護的,你甭想做喜新厭舊做陳世美!”
雲相思一套套說得挺溜,是最近一直琢磨寫劇本的後遺症。
戰狼瞪大一雙眼,湊近她臉前,看着她跟抓姦語氣全然不同的淡定表情,滿臉稀。
雲相思有些不自在,輕輕咳嗽一聲,不給魏安然反應的機會,帶着悲憤的哭腔喊。
“魏安然你這個沒良心的,你敢不敢回來給我對質!把你迴帶回來那女的,還有給你打掩護的男的都帶回來,我親自跟他們對質!”
“我有戰狼在,不怕你們紅口白牙地一面倒。我也不是沒人撐腰的!有本事,你把你在省城新處的兄弟都帶回來,看能不能嚇倒我!魏安然,聽見沒有,是男人馬帶人回來,否則,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你!”
雲相思不等魏安然回話,啪地掛斷電話,伸出食指推開近在眼前的一張臉,沉聲交代。
“馬挑選最頂尖的狗,追蹤的,攻擊的,貴精不貴多,該帶的東西全部帶,等我。”
戰狼一愣,還想問什麼,偏偏常年不說話,嘴皮子不太利索,這麼一耽擱的工夫,雲相思已經大踏步走了出去,直奔楊靖之的連部。
楊靖之正在辦公室看件,聽見急促的敲門聲,頭也不擡地喊了聲進。
雲相思進來,把他手裡看的件拿開,搶過他手裡的筆,嘴裡大聲喊着:“楊指導員,你要給我做主啊。”
楊靖之看她不住使眼色,配合地遞過去一個筆記本。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慢慢說,不要急。”
雲相思已經在本迅速寫了一行字推過去,嘴裡聲情並茂地告狀。
“楊指導員,不急不行啊。這全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魏安然他纔去了省城倆月,有了新人忘舊人。我冤啊。”
楊靖之嘴角抽搐兩下,平白無故被罵一頓,他更冤枉好嘛。
不過他眼神往本子一掃,瞳孔猛地一擴,腮幫子肌肉抽搐兩下,顯然受到極大震動。
雲相思使勁點頭,繼續哭嚷。
“楊指導員,我知道你肯定見過他帶回來的那女人了,你跟魏安然有交情,你替他瞞着我,可你對得起我嗎?我做錯什麼了啊?”
木清音說
今天先三更,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