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雍和殿時,文兒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萬琨先前坐的角落裡,矮桌空空如也,他竟不知何時離開了。
周焦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道:“文兒,我有話要對你說。”
文兒本想拒絕,可想到他過兩日便要離開京都,再見之期遙遙,又或許這一生都不會再見,二人畢竟一起長大,情誼深厚,此時硬下心來拒絕,還真是不忍,便點了頭:“好。”
文兒朝走在前頭的鄭仲文道:“爹爹,我和焦弟說說話,晚點再回去,您先回吧。”
仲文看了周焦一眼,心頭瞭然,也沒多說什麼,只點頭:“也好,莫要太晚。”
出了皇宮後,王府的馬車疾馳而去,周焦則帶着念文去了一處茶館。
茶館清幽,此時人也不多,二人尋了個角落坐下,不待小二將茶端上,周焦便迫不及待問:“文兒,這京都城也待了這許久,你不想去別處看看風景嗎?”
文兒搖頭:“這京都城是我的家,我爹孃和小弟都在這裡,我能去哪?”
周焦又道:“話雖如此,可你畢竟是姑娘家,早早晚晚都是要嫁人的,難道你還想一輩子都留着王府嗎?”
文兒淡笑:“這有何不可?我若沒有尋到合心意的夫君,自當是要一輩子都住在王府的,我想爹孃也不會趕我出去。”
周焦見她這般避重就輕,心裡有些急,便也不再兜圈子,直接道:“文兒,你知道我的心意,何必說這些話來激我,文兒,我後天便要回周了,你隨我一起去吧。”
這時小二正好來上茶,她默聲未言,待小二拎着空托盤走了,這才擡了眉眼看向周焦,道:“焦弟,我一直拿你當弟弟,對你的感情,就像我對州弟是一樣的,這樣的親人之情,你讓我如何跟你走?”
周焦搖頭:“不,不會的,你只是沒看清楚自己的內心,畢竟,畢竟你還小,纔剛剛及笄,談婚論嫁也確實早了些,不過你放心,我不會逼你,你只要留在我身邊,無論多久都可以,我都會等你,等你長大,等你認清自己的內心。”
文兒眉頭微皺,她以爲,只要她說了拒絕的話,周焦便會知道她的心意,便不會再出言挽留,更不會勉強她。
可週焦似乎並沒有像她心中想的那樣去做,他比她想的要更執着。
“焦弟,抱歉,我恐怕要令你失望了。”她端起茶盞,忍住一走了之的衝動,對面坐着的,畢竟是焦弟啊,他們一起長大,十幾年的情誼,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周焦衝動的去抓她放在桌上的左手,她一驚,右手中的茶盞猛烈晃動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潑到了她的手背上,立時紅了一片。
周焦見狀,趕忙鬆了她的左手,衝上前要查看她右手背的燙傷。
她取了帕子蓋住傷處,勉強笑道:“沒事,我沒事,焦弟,後天我可能沒辦法送你,先祝你一路順風,若沒有別的事,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