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管事沒注意到上官諾幾番變幻的神色,只沉聲道:“世子,屬下言盡於此,世子您多想想,屬下告退。”
他跌坐進椅中,半天沒有動彈,眼前全是念文那張毫無生氣的臉,竟是因爲他,竟是因爲他們賢廣侯府。
爹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上官家,在東離明明過得很好,爲何還要做這些?
現在似乎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他漸漸鎮靜下來,想到護國公主的話,或能找到兇手,或許能有制好的解藥也說不定。
剛剛崔管事說的那些,很明顯,這事他參與了其中,或許,崔管事的手裡會有解藥?
這一夜,彷彿格外的寒冷,他不知這一夜是怎麼過去的,待天亮時,明明只過了一夜,他卻感覺有一年之久。
又在書房裡熬了一個時辰,他尋了個由頭,讓人知會崔管事,請他去城郊的莊子上查一查前陣子丫頭墜井的怪事。
崔管事雖然心有疑慮,但也沒有多問,當即便去了。
崔管事前腳剛一走,他便悄悄來到他的房間。
若有解藥,他出門辦正事,定然不會隨身帶着,或許能在這房間裡找到。
崔管事的房間並不大,一個衣櫃,一個書桌,一個牀,還有幾樣日常用的小物件,找起來並不費事,可任他將房間**了個底朝天,依然一無所獲。
“世子,你是在找這個嗎?”崔管事不知何時竟回到了房裡,站在了他的身後,而他竟一點都沒察覺。
他匆忙回身,瞧見崔管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手裡捏着一隻青瓷小瓶,瓶口堵着紅塞。
他心頭一動,趕忙伸手去奪。
崔管事又豈會讓他輕易得手,腳步一退,避開他的奪取:“世子,你也不問問這是什麼就搶?”
上官諾冷哼:“你既然明知,何必多問。”
崔管事搖頭,嘆息道:“看來屬下昨夜和世子說的話,世子沒有往心裡去,這可不好。”
上官諾大步上前,伸手再奪,可無論他怎麼施展自己的擒拿術,卻連崔管事的衣解都碰不到一片。
“真沒想到,平日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崔管事,竟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他越發肯定,念文遇襲與他有關。
念文的功夫尚在他之上,一般的殺手根本近不得她的身,也只有崔管事這樣的身手,方有可能暗算她。
崔管事冷笑:“這世上想不到事的多了去了,屬下也沒想到,世子竟然是一個深情種,爲了一個女人,連家族榮耀都可以不顧。”
上官諾怒道:“家族榮耀?傷害一個無辜的女孩,這和我們上官家的家族榮耀有什麼關係?你少廢話,快把解藥拿來。”
崔管事搖頭:“雖然沒有直接的關係,但萬事總是要開頭,她就是開頭第一步,怨只怨,她生錯了人家。”
原本緊握着瓷瓶的手突然鬆開,那瓷瓶摔落在地,頓時四分五裂,散開一小灘褐色的汁水。
“哎呀——真是不小心,這可是唯一的解藥,就這樣沒了,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