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道:“您替我先收着,待我回到楚朝,定會派人前來贖回,還請掌櫃在此期間,莫做他用。”
掌櫃接過鐲子細看,是成色十足的赤金,雕紋十分別致,不是尋常銀樓可以買到的精品,用來換兩匹馬和一些盤纏,倒是有些虧了。
可他是生意人,生意人自然要做對自己有利的生意,這生意有利,他才願意做。
“好,姚某就先收下了,待姑娘回到楚朝後,再派人來贖回也不遲。”這當然是客氣話,去當鋪當東西的人,大多都會說上幾句這種話,可又有幾個回去贖過?
更何況,楚朝與周朝遠距千里,誰會爲了一個鐲子而派人來贖?
姚掌櫃很爽快的將兩匹馬和一點盤纏乾糧交到了鄭念文的手中。
離開萬屋堂,鄭念文從小包袱裡取出一小包散碎銀子,掂了掂,頂多不超過二兩。
呵——這姚掌櫃還真是小氣。
“這萬屋堂看來沒有給你面子啊!”雲天一手牽着馬,忍不住調侃。
念文輕嘆了一氣,苦笑道:“確實,不過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並不認識我,是我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裡畢竟不是楚朝。”
“那鐲子就這麼給別人了,心疼嗎?”雲天問。
念文搖頭:“也不是心疼,只是有些可惜,那是焦弟送給我的生辰禮物,是他的一片心意。”七日前,周焦給她辦了生辰宴,送了她很多禮物,多是些首飾和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這對鐲子,是周焦親手給她戴上的。
他當時說,希望戴上這鐲子後,她就能永遠的留在他身邊,她當時反問,帶着鐲子就永遠不離開他身邊,就像栓住馬兒的金環嗎?
周焦當時一愣,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現在想來,真是好笑。
在一個烤餅的小攤前,她用所有的銀子,買下小攤上所有的烤餅。
足足有四十多個。
她吃的不多,十個便夠她回到楚朝。
可雲天的飯量奇大,十個都不夠他吃一頓。。。
他們再次變成身無分文的窮光蛋,帶着僅有的烤餅,騎着兩匹幹黃的瘦馬,離一節小城。
身上沒有了錢,住宿也成了一個問題,他們沒有錢住客棧,只能是走到哪裡,便宿在哪裡。
七天後,他們終於穿過了周朝的邊境,回到楚朝,回到隴西。
“這裡就是楚朝?你的家鄉?”雲天看着眼前的荒原,挑眉問道。
念文道:“這裡是隴西,是楚朝和周朝的邊境,我的家在京都,距離此時還有千里之遙,咱們恐怕還得再趕七日的路才行。”
雲天聳肩:“趕路倒無所謂,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吃上一頓飽飯?”
遠處便是連綿成片的軍帳,是隴西大軍的駐軍之地,而她的父親並肩王,便是這二十萬大軍的統帥,若她去營裡討頓飯吃,再順便要點盤纏,應該不難吧。
“現在,現在就能讓你飽餐一頓。”她笑了起來,在這一瞬,彷彿陽光都變得更加燦爛。
他也跟着笑了起來,雖然並不知道她在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