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出手就是二兩銀子,還不用找,這得多大方啊?
文兒轉身時,瞧見那男人還在看她,她眼裡浮起厭惡之色,眼角的餘光掃在了地面,男人穿着一雙黑色布鞋,褲子是藏青色的粗布長褲。
很尋常的褲子,也很眼熟。
她沒有多想,直接走了,走在鳳寧街上,越想越不對勁。
那男人猛獸般的眼神,紅中泛黑的皮膚,藏青色的長褲。
隨便單論,這或許不算什麼,可這幾樣加在一起的話——她眼前驀然一亮,彷彿一盞明燈在眼前亮起。
她迅速轉身,又回到了麪館,老婆婆正在收拾桌子,手裡端着剩了大半碗的麪碗。
“走了?”
老婆婆見她去而復回,還以爲她是來要錢的,忙擱下手裡的碗,從懷裡摸出那隻銀錠子:“娘子是來要錢的嗎?拿去吧。”
念文擺手,指着眼前空着的桌子道:“剛剛坐在這裡吃麪的男人,走了?”
老婆婆點頭:“走了,說來也怪,往日他都能吃完,今兒竟剩了這麼多,難道今天我的湯頭沒熬好?”這個也剩了,前頭那兩個也剩了。
文兒笑道:“不關您的事,您的湯頭熬的非常好,真的,可是是他們今日沒胃口吧,您看我,不都吃光了嗎?”
老婆婆笑着點頭“也是,我自己也嚐了,和往日也沒什麼不一樣,許真是他們今日胃口不好吧。”
文兒又問:“剛剛坐在這裡吃麪的這個男人,您認識?”
老婆婆道:“認識啊,就是前頭老莫鐵匠鋪裡的鐵匠,大家都叫他莫鐵匠。”
文兒感覺眼前的明燈越發的亮了,又問:“您對他熟嗎?”
老婆婆搖頭:“不太熟,他這人不愛說話,也不愛與人交往,整天獨來獨往的,來我這吃麪也從來不吭聲,吃完就走。”
“他在這裡開鐵匠鋪多少年了?”
老婆婆擺手:“鐵匠鋪是開了很多年,可他來了沒多久,也就是上個月纔來的,老莫在他來後就走了,說是去探親,後來也一直沒回來,這鐵匠鋪就由他在管着。”
文兒似乎又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這麼說,他是老莫的兒子?”
老婆婆點頭:“老莫是這麼說的,說來也奇怪,老莫一直是個老光棍,怎麼突然就冒出一個兒子來,大傢伙問他,他只笑笑不答,沒幾天就不見了人影,有人問小莫,他只說老莫去探親去了,也不說去哪裡探親,蠻奇怪的。”
文兒問了鐵匠鋪的位置,匆匆忙忙的走了。
老婆婆看着文兒也覺得奇怪:“這娘子問人莫鐵匠做什麼?難道是看上他了?不會吧,莫鐵匠這人看起來陰森森的,這娘子生得多好看,怎會看上莫鐵匠這樣的?”
文兒來到鐵匠鋪前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街上的行人也越來越少,鋪子也都紛紛關了門,路邊也沒有路燈,照明全靠月光。
鐵匠鋪的門也關着,裡頭一絲亮光都沒有,她正打算靠上前去細瞧,卻聽後頭突然傳出一聲沉沉的男聲:“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