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愣神的當口,莫大郎已經朝管家道:“去,請溶月進來。”
管家趕忙去了,許氏這纔回神,冷哼道:“我倒要看看,她祁溶月究竟有怎樣天大的本事,連京都名醫都束手無策的重傷,她能妙手回春?”
“你少說兩句吧,不管這孩子能不能治好咱們賢兒,咱們都該感謝她這份心意,若非她有心,又何必特意上門看你的冷臉?”
許氏道:“我看她是來騙錢的,出診是要錢的,我就不信她不收!”想到當初她的落魄,她心裡一陣痛快。
莫大郎道:“婦人之心,小人之德,你可知溶月在彭城的名號是什麼?”
許氏挑眉:“什麼名號?”
“祁千金,她看病的診金,以千金論,她要錢還需上咱們莫府來要嗎?再者說,當年如孃的嫁妝,也都握在了她的手裡,若比財力,如今的她,不會遜色於我們莫府。”
莫府雖一直是武原首富,可這些年做生意,虧多賺少,家底也不復從前,他這麼說,也不是張口瞎來的。
許氏眼前一亮,忙問:“此話當真?她真的拿到了她孃的嫁妝?祁家人也肯?”祁家那老太太她是見過一次的,那老太婆,陰險尖酸,看着她時那滿眼的鄙夷,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有那老太婆在,她能拿回嫁妝?
莫大郎正欲將事情解釋清楚,這時管家已經領着人進來了。
莫大郎看着眼前高挑貌美的女孩,彷彿看到已故多年的妹子重新活過來了,激動的眼眶泛紅,他多久沒見過溶月了?五年?還是六年?他記不清了,他沒有做到對母親的承諾。
莫大郎張嘴,正欲叫出祁溶月的名字,祁溶月卻率先開口道:“莫老爺,莫夫人。”
他愣住,她不叫他舅舅,卻叫他莫老爺?
他知道,她是在怪他,怪他這麼些年,在她生活困苦之時,沒有對她施出援手,甚至連看望都不曾有過。
許氏盯着祁溶月,陰陽怪氣道:“聽說你現在是個大夫?”
祁溶月點頭:“莫夫人,我此番登門,不爲別的,就爲令公子的傷而來,我治好他的傷,你付我診金千兩。”
許氏鋒利的目光掃了莫大郎一眼,好像在說,看看吧,我就知道她是爲了錢而來。
莫大郎面露尷尬難堪之色,他沒多說什麼,只澀着聲道:“也好,這樣也好,走吧,我帶你去看看賢兒。”
莫大郎迅速轉身,掩去眼底的哀傷,明明是親近的人,卻變得如此陌生疏離。
莫自賢住在清賢居,距離莫大郎和許氏住的上房相距不遠,清賢居里很安靜,下人們個個愁眉不展,連閒話聊天的心情都沒有了。
主子若沒了,他們這些下人還能有好?要麼分到別的屋裡,要麼發賣出府,怎麼着都不是個好去處,能不愁嗎。
“老爺來了。”一位年長的婦人迎了上來,朝莫大郎道。
莫大郎問:“賢兒怎麼樣了?”
那婦人嘆了一氣,搖頭道:“不太好,大夫給開的藥,剛喝下去就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