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廉側目看向楚天心:“你說你認識,這畫像上的人,真是鄭世子?”
楚天心忙點頭:“自然是他,我與他交往不多,所以剛剛突然看到時只覺眼熟卻沒想起來是誰,因他和祁溶月的關係,我看到祁溶月的時候,這纔想到是他。”
楚廉心裡有許多念頭閃過,想到對遠在隴西的鄭侯的那種懷疑,想到鄭仲文突然消失的怪像,想到隱藏在漠北的黑騎軍,他心頭大叫不妙。
忙朝閔恆之道:“快,你親自去一趟永平侯府,將鄭侯夫人帶進宮來見朕。”
閔恆之趕忙應是,轉身出了御書房。
既然事情已經敗露,那便無需再遮遮掩掩,他們已經進入了沙漠,想要找到他們,並非易事,鄭侯爺更不用擔心,他手握二十萬大軍,且遠在隴西,楚廉的手就算再長,也伸不到那麼遠的地方去,硬碰硬顯然也不是明智之舉,他剛坐上帝位不久,若集軍大戰,朝內必會元氣大傷,於他帝位無益多害。
鄭侯夫人也藏身於安全之所,鄭家嫡系只他們一家,其餘與鄭家關係甚密的,都在朝中有一定地位,且都在九族之外,亦是無需擔心,他現在唯一擔心的,只有祁溶月。
她不肯聽他的話離開京都,偏要遊走於惡魔的身邊,如今鄭仲文的事暴露,以她和鄭仲文的關係,很有可能也會被楚廉懷疑。
被楚廉懷疑的人,下場都很慘。
出了皇宮,他並沒有直接去永平侯府,而是中途拐道去了仙鶴樓。
這是他和祁溶月之間的一個約定,遇到突發狀況,便在仙鶴樓見面。
剛剛楚天心說溶月進了宮,他猜她已經知道仲文暴露的事。
在仙鶴樓頂的包間,他果然見到了靜候窗前的祁溶月。
窗戶沒有開,她站窗前,看着緊閉的窗戶,滿目憂思。
他關上門,緩步行至她的身後:“你知道了?”
她沒有轉身,只輕聲嗯了一聲。
“現在走還來得急,我立刻派人送你離京。”他有些着急,腳步不由自主的又往前走了一步。
她搖頭:“我不會走,在齊弟重回帝位之前,我絕不會離開京都。”
“可是楚廉他已經起了疑心,查出真相只是早晚的事,你留在這裡,只會成爲他拿捏鄭仲文和天齊的致命弱點。”
她伸手,推開原本緊閉的窗戶,目光落在那遠在天邊,又近在咫尺的楚宮中。
他站在她的身後,看不見她眼眸中那濃郁至極的眷戀,對楚宮的眷戀,對從前擁有過的幸福回憶。
“我不會成爲他們致命的弱點,我會成爲他們殺入楚宮的助力,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我只要於楚廉還有用處,他便不會把我怎麼樣。”
“可楚廉的腿傷已經好了,楚天心的臉也已經痊癒,你對他們而言,已經沒有了用處,再回去,恐怕就出不來了。”
她笑,面若絕美盛開的櫻花,眼神卻宛如萬年寒川般冷厲,周身殺氣四溢,身形也繃的越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