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仲文回到國公府,沒有驚動父母,只悄悄留下一封書信,誰也沒帶,隻身一人離開了國公府,殊不知,他前腳剛走出國公府大門,後腳國公和夫人便站在了大門口,含淚目送着兒子離開的背影。
夫人泣不成聲,哭倒在夫君的懷裡:“他怎麼能這般狠心,他怎能啊!”
鄭國公長嘆一聲:“他不是狠心,他是不忍心,咱們的兒子,很好,很好啊!”此事若換成是他,他也會做和兒子一樣的選擇,一個男人,若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麼保家衛國?
“夫人,夜深寒重,咱們進去吧,我們幫不了他什麼,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這京都,替他和溶月,照顧好皇上,穩住朝局,保重好我們自己的身體,如此,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
夫人點頭,擦淨眼角的淚水:“你說的對,我們保重好身體,好好的等着他們回來,便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
天空剛翻出魚肚白,京都城門大開,鄭仲文的快馬第一個衝出了城外,就在他正準備揚蹄遠行之時,後頭傳來聲聲急喚。
“鄭仲文,等一等。”
他調轉馬頭,身後是那錦衣華服的青年,英俊的臉上泛着焦色,他的背上也揹着一個包袱。
“閔恆之?你來做什麼?”
閔恆之揚眉笑道:“我也要去,不論是爲師傅找藥,還是助溶月一臂之力,我都要去。”
鄭仲文皺眉:“你若走了,誰幫齊弟看奏摺?”
閔恆之道:“他早晚都要學會一個人看奏摺,我不可能幫他看一輩子,這是他身爲皇帝份內之事,也該自己獨當一面了。”
“我說不許你去,你會回去嗎?”他問。
他搖頭:“不會。”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懶得與你多費口舌。”他抿嘴,眼底有一絲淺淡的笑意,此時此刻,他們不再是敵對的關係,而是站上了同一條船,一條破着洞,隨時都有可能會翻覆的船。
你無畏,我亦無懼。
“你知道伏牛山在哪裡嗎?”
“不知道——”
“那我們怎麼去?”
“吳叔在十里亭等我們,他會帶我們去。”
“這還差不多,你小子行啊,連吳姜這樣的老倔頭都能請動。”
“不是我請動的他,是他自己也想去,我和真沒有太大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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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伏牛山是在這附近嗎?”儘管手中的地圖十分詳盡,可她仍舊數次走錯了道,只要見了人就要問一問路,免得再走錯路。
那婦人指着村子北邊,那在濃霧中若隱若現的一座山峰道:“那裡就是伏牛山,姑娘,你找伏牛山做什麼?”
祁溶月笑道:“我是個大夫,聽說伏牛山中靈藥聚集,我想去看看。”
那大娘趕忙擺手:“可去不得,那伏牛山裡有妖獸,會吃人的,多少人去了就沒有再回來過,裡面縱是樹上結了金子,現在也是沒人敢去啊。”
祁溶月笑道:“我不怕,多謝大娘提醒。”她朝婦人告辭,牽着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