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周安忐忑不安的來到景和殿,見那喜服依然齊齊整整的擺在喜盤中,屋子裡已經用紅綢裝飾過,顯得十分喜慶,唯有坐在妝臺前的人,依然一身素裳,面容憔悴。
“溶月,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嫁給我,你放心,我會陪你演好這場戲,等到時時機成熟,我便會送你回楚朝。”說出這樣的話,他鼓足了勇氣,也下定了決心,這一個月來,他眼睜睜的看着她一****的消瘦,看着她原本光芒四射的眼眸,漸漸的黯淡,從前的清冷孤傲,漸漸變成了沉默孤僻,他不知道再這樣下去,她最終會變成什麼模樣。
他不忍,也不捨,若留在他的身邊不能快樂,那他願意放她走,給她想要的生活。
溶月擡眸,看着鏡中那滿目苦澀的周安:“對不起!”她現在能說的,彷彿只有這一句。
周安搖頭:“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你從一開始就明確的告訴過我,你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是我們不該強留你下來,只是如今事情發展至此,已經騎虎難下,若現在不成親,朝中大臣便會上摺子請父皇收回蛟珠。”
這道理,祁溶月如何不明白,她知道老周王和周安的難處,所以從沒有怨過他們。
“謝謝!”除了對不起,除了謝謝,她不知還能對他再說些什麼。
“就算做不成真的夫妻,我們至少還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必言謝,亦不必覺得對不起我,我是心甘情願的。”
話落,周安深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轉身離開了景和殿。
次日,安王大婚,舉國同慶,同日被老周王冊封爲太子,太子妃,議定於三個月後禪位於太子。
“太子殿下,您慢點,這有臺階。”太監和侍衛一邊一個架扶着酩酊大醉的周安回到東宮。
喜婆見周安回來,趕忙上前要開始忙活,周安一把推開太監和侍衛,醉醺醺道:“你們,都出去,全部都出去。”
沒有人敢違抗周安,紛紛退下。
門剛關上,他那原本迷離的醉眼立時變得清明,扶着桌沿站立的身子也挺的筆直,看着端坐在牀畔一動不動的祁溶月,他多想她能真的成爲他的新娘。
走到她身邊坐下,儘管隔着大紅蓋頭,儘管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他依然能清楚的感覺到她的緊張情緒。
“她們都走了,你餓了吧,吃點東西吧。”他忍住想要掀開那紅蓋頭的衝動,他不能這麼做,一個女人一生只能被一個男人掀開紅蓋頭。
他當然希望這個男人是他,但她的心裡卻會因此而留下遺憾,他要將這美好的一刻,留給她和她最愛的那個男人。
祁溶月想說不餓,可肚子卻在這時咕咕的叫喚起來,自早起便沒吃過東西,熬到這半夜,怎能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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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扯下紅蓋頭,燭火的映照下,那描着精緻濃妝的臉上,少了幾分平日的清雅,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妖嬈嫵媚。
他看着她的側臉,無法移目,心臟砰砰砰狂跳,幾乎要跳出胸口,連呼吸也越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