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沂不管別人在看什麼想什麼,一杯酒下肚後,他放下酒杯低頭對唐詩說道:“不要逞能,乖。”
語氣寵溺,眼神溫柔。
這一幕,簡直讓在座少女分分鐘爆炸,喬一更是想尖叫!
太蘇了太蘇了,她看到了什麼?
容大神竟然主動出擊撩老大了,雖然就是簡單的動作外加簡單的幾個字,還有些逢場作戲的嫌疑,可這終究是個非常美好的開始啊!
真是可喜可賀、喜大普奔啊!
其他人的心理活動也異常強烈,當事人唐詩卻簡單直白的“恩”了一聲。而臉上,一點點羞澀的表情都沒有。
這算什麼?
無動於衷還是習以爲常?
在別人眼裡,顯然都是後者。可是隻有知情人喬一明白,老大這直女的反應,明顯就是前者。
還坐在輪椅上,喝什麼酒?
就是容沂不出來擋着,她肯定也會主動讓人代酒的。
所以人家壓根就沒把這一幕放在心上。
唐小妹有些嫉妒的看着唐詩,還想再給她倒一杯酒,唐詩忽然道:“小妹,三叔回來了嗎?”
唐小妹愣了一下,訥訥道:“不知道。”
唐詩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目光掃視了一圈其他人後,聲音溫和道:“家裡還有事,就先不陪各位了,改日有空再喝。”
唐小妹欲說話,宋詞先道:“既是如此,就不打擾唐老大了。”
見唐詩點頭輕笑了一聲,宋詞莫名皺眉。他想起那天幾個學生帶給他的話,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不過,在你走之前,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
唐詩挑眉:“你說。”
宋詞往後一靠,雙手交疊放在腿上,眼裡的溫潤褪去,只餘針鋒相對和打量:“唐老大那天讓人給我帶話,有一句我不太明白。”
容沂勾脣開口,嗓音低沉,竟比宋詞的語氣還要溫潤幾分:“唐詩在前,宋詞在後?”
宋詞擡眸看容沂,容沂笑了笑,溫聲道:“沒有很複雜,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宋詞臉色驀然變得難看起來,在酒吧的燈光映襯下,添了幾分陰冷。
“唐詩,你也未免太過自負了。”
一句話冒出來,溫潤的形象盡數被破壞。
容沂笑着接口:“她有自負的資本。”
宋詞忍無可忍,看着容沂冷聲道:“我在和她說話。”
容沂輕笑:“我在替她說話。”
宋詞也不裝溫潤公子,刻薄的說道:“她有讓你替她?廢了的是腿,又不是嘴!”
話音剛落,容沂含笑的面容瞬間沉了下來。那溫潤氣質盡數褪去,漂亮的鳳眸中滿是怒火,往日清俊的眉間也帶上了從未見過的暴虐。
那句“廢了的是腿”,像針一樣突然扎進他的心裡,讓他沒來由的一陣悶痛。
唐詩出車禍,最難受的人是他,最自責的人也是他。
往常他都會死皮賴臉的等着和唐詩一起出校門,但是那天,他卻因爲有事先走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自問,如果那天他和唐詩一起出去,如果那次他們走在同一路上,出事的人,會不會就不是唐詩了?
唐詩是十六班學生最信賴和敬仰的老大,是那個從天而降救了他的女英雄。她是喜歡運動喜歡打拳的女孩子,連續兩個月坐在輪椅上,她該有多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