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羅志勇去上班了,方萍英看自己在家也沒事情做,便想着去市裡買些糯米粉回來,先試着做些糕點,要是能做成,她便打算去鎮上問問租鋪子的價格,得儘快將這事情定下來。
要知道,像她現在這樣,少做一天活就是少掙一天的錢,而且日日在家裡呆着,實在無聊的緊。
於是,她從櫃子裡拿了錢,鎖上門,準備出去。
出門的時候正好碰見羅春在喂東西給他們家孩子吃,方萍英看她端着的碗裡放着幾個土豆餅,難怪她剛纔在屋裡聽着有人炕土豆餅的香味呢。
她剛要出聲,羅春卻是神情有些不自然的開口了,“嫂子,你看,我中午做土豆餅也沒做多少,就幾個都給這孩子吃了,都沒能給你們家送去。”
方萍英暗暗笑了下,難怪有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句話呢。
羅春的心眼小,總把別人想成和她一樣的人。
她肯定是覺得方萍英不管做什麼總要送上一些給他們家孩子吃,如今他們家弄東西卻不給方萍英送去,心裡有些過意不去。
心裡就覺得方萍英一定會計較,所以就故意這樣說。
既然心裡計較的話,那弄東西的時候又爲什麼不多弄點呢,土豆餅又不是啥值錢的東西。
其實架不住還是有些人只喜歡佔別人家便宜,輪到自己了,就什麼都計較着來。
當然這些事情只是在心裡隨意想想,方萍英也不會爲了幾個土豆餅對她有意見啥的,便衝她淡淡一笑,“土豆餅這東西也不是啥金貴的,況且你是做給孩子吃的。難不成我還惦記着麼。”
“是,是。”羅春立馬點點頭。
兩人就這樣站着也有些尷尬,方萍英逗了她家孩子幾句,便說道,“我出去有點事情,回頭再聊。”
方萍英說完,又檢查了下自己的門有沒有鎖好。便出去了。
在樓底下。正好碰見肖桔子從家裡出來,肖桔子揹着包,看模樣也是打算出去。
方萍英笑着問她。“桔子,你今兒放假啊,怎麼沒去上班?”
“上午身子有些不舒服,一起來就覺得噁心想吐。便讓黃林給打了電話去單位請假。”肖桔子一臉無奈道,“休息了一上午。覺得好些了,還是想着下午去上班,免得被單位的領導批評。”
方萍英一聽,這像懷孕的症狀啊。忙小聲問她,“你噁心想吐?多久的事情了?”
肖桔子想了想,說。“這幾天一起來都是,不過前幾天好些。今天特別嚴重。”
“你這個月那個有沒有來?”
“哪個?”肖桔子一下子沒明白過來,她還年輕,夫妻之間做那事的時候一直也避着的,沒想過這麼快會懷孩子。
初夏嗔了她一眼,壓低聲音道,“就是女人每月來的月信。”
“好像遲了幾天,不過我每個月都不準時的。”肖桔子還是沒反應過來,“怎麼了,嫂子?”
方萍英抿脣一笑,臉上帶着幾分喜氣,“我看你這八成是懷孕了,不然下午還是別上班了,去醫院看看。”
“啊,懷孕了,不會吧,我和黃林……”肖桔子嚷到一半,突然四處看了看,見周圍沒人,才小聲道,“我們這一直避着的,不應該懷上啊。”
“懷沒懷上就醫院看看不就是了。”方萍英拉着她便往前走,笑着說,“走,我正好也要去市裡,陪你一起去。”
肖桔子聽說方萍英陪她去醫院,她心裡好似又沒有那樣慌張了,立馬玩着方萍英的手說,“方姐你也要去市裡啊,那成,你陪我一起去,我一個人也有些怕。”
方萍英笑笑,安慰的拍拍她放在自己胳膊上那隻手,“傻丫頭,這有什麼好怕的,是女人都得走這一遭,你還想躲了不成。”
肖桔子聽後,表情有些煩躁,“我倒是想着躲了的,但是黃林家不成,他家裡就他一個兒子,老太太可是一直盼着抱孫子,就上上個禮拜,她在這住了幾天,還爲要我們生孩子的事情和我鬧了一場。”
“家裡老人都這樣,大都是已結婚就催着生孩子,我們家婆婆也是。”方萍英說着嘆了口氣,想着她臨走前那晚周雲梅在她房裡也爲這事情叨咕了許久。
說起婆婆,肖桔子心裡的怨言跟竹筒倒豆子一樣,全倒了出來,“哎,方姐,你是不知道我那婆婆,人精明,說話嗓門也大,一輩子住在農村,每回來城裡,這個看不習慣,那個又說花錢花多了,我可是怕了她。”
“黃林家不是省城的啊?”方萍英倒是有些驚訝,她見黃林長的嬉細皮嫩肉,舅舅又那樣又有錢,以爲他是土生土長的城裡人呢。
肖桔子道,“以前他們家在省城也呆過,那是因爲爸也是部隊出身的,但是他媽不願來部隊過日子,便一直帶着他在農村住着,他也是後來年紀到了,徵兵來的部隊。”
“不過他們家那農村離這裡不遠,坐汽車也就兩個多小時就到了,她媽放心不下他,老來這裡看他。”
肖桔子非常健談,而且人也沒什麼心機,方萍英陪着她從部隊去到市裡的醫院,一路上都是她在說話。
基本上這一路,方萍英便將肖桔子和黃林家的底細給摸的清清楚楚。
黃林家是農村的,父親前幾年因病去世,他媽現在一個人在鄉下住着,但時不時的會來城裡住上幾天,但和肖桔子卻總是相處的不太好。
典型的農村婆婆和城裡媳婦格格不入的故事。
而肖桔子的家境很好,父親是某個軍區的領導,母親以前也在市裡上班,不過單位效益不好,之後就一直呆在家裡做家庭主婦。
而之前說介紹羅志明去黃林舅舅那上班,其實那是肖桔子舅舅,不過自幼非常疼愛肖桔子,所以對黃林愛屋及烏。
說起這個,方萍英還是覺着極其抱歉,便跟肖桔子說,“桔子,上回志明的事情可真是對不起了,你舅舅那損失了不少東西吧。”
肖桔子絲毫沒在意,還笑着說,“損失倒是沒啥損失,就是些磚,也不值什麼錢,不過我家黃林被我舅舅罵了個狗血臨頭,說他嘴上沒毛,辦事不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