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志勇每次一看到羅翠蘭,氣就不打一處來,要不是看着是自己的親妹子,他早將人給趕出去了。
他瞪着羅翠蘭,黑着臉回道,“羅翠蘭,你少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你就自己說,你帶了多少錢來城裡治病。”
“我……”羅翠蘭說着,頓了下,然後賭氣似的說道,“沒有,一分都沒有。”
羅志勇氣的無語,隨後冷聲問她,“你覺得城裡的醫院都是開善堂的,看病不用花錢還是怎麼樣。”
“你……”羅翠蘭咬着嘴脣瞪了羅志勇一眼,然後跺腳跟周雲梅告狀,“媽,你看大哥。”
周雲梅見狀,瞥了羅翠蘭一眼,示意她別說話。
然後她討好的跟羅志勇笑着說,“志勇啊,我也知道今年你們兩口子給了家裡不少錢,但現在你妹子這事,我們也的確拿不出治病的錢,你看你能不能先幫你妹子將治病的錢給墊上。”
羅志勇早知道周雲梅有這個打算,不覺得驚訝,但還是忍不住動氣。
他冷笑着反問周雲梅,“媽,你以爲我們家兩口子是印鈔的,隨時能拿出大把錢來?”
“這……”周雲梅支吾着不知道怎麼回話。
“我實話跟你們說,我一個月工資也不高,每個月要按時寄給家裡,現在還有兩個孩子要養,一個月的錢家裡也過的緊巴巴的。”羅志勇皺眉看着周雲梅,“這回生孩子還好很多東西都是我岳母貼補着,不然的話,我這兩個月工資都是不夠用的。”
周雲梅撇撇嘴,神情極爲不悅。“你媳婦開你那麼大個鋪子,還掙不到一點錢嗎?”
羅志勇不耐的擰擰眉,看向周雲梅,“你的意思是,我一個堂堂大男人要靠媳婦養着?”
“你們不是兩口子嗎,花錢誰多誰少有什麼關係,你媳婦不是挺能掙錢的嗎?”這話是羅翠蘭說的。事情裡還滿滿的都是諷刺。
羅志勇就是想管她。聽了她說的這些混賬話,也不會打算管了。
他黑着臉責問羅翠蘭,“羅翠蘭。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你也有男人,你已經嫁去了張家,你憑什麼說這種話。好似我欠了你錢一樣。”
“這……”周雲梅將羅翠蘭往身後拉了拉,神情有些無奈。“志勇,是張家實在拿不出錢來、”
“沒錢就別生孩子,什麼時候張家能拿出錢給你治病你再生孩子。”羅志勇冷哼一聲,“反正張家窮成這樣。就是生了孩子也沒錢養。”
“你……”羅翠蘭也氣的臉色鐵青,但又反駁不出,只得求助周雲梅。“媽。”
周雲梅纔要說話,這鬍子羅志勇下定決心了。直接截住她要說的話,冷聲道,“媽,對於翠蘭的病,要是張家肯拿錢來治,你就幫她治,你們在省城,我管着你們吃住,二話不說。若是你需要我給錢治病,我可沒多少錢給,我現在一個月掙的錢快連媳婦孩子都養不起了,我不可能這樣養着一大家子人。”
“那,你看這樣成嗎?”周雲梅想了下,出了個主意,“你跟萍英說一聲,這錢就當時我們找她借的,以後有錢了再還。”
“有錢了?媽,你的錢從哪裡來的?”羅志勇提醒她,“你現在每個月的生活費是我和萍英給你們寄的,你的意思是翠蘭治病的錢用你們的生活費來抵?”
“我……”
羅志勇沒再聽周雲梅要說什麼,他看着羅翠蘭,斬釘截鐵道,“翠蘭,我將話放這裡,你這治病的事情我沒法子管,你還是和建國商量一下,要是他想生孩子,就拿出錢來給你治,不想生孩子,就拉倒。”
說完,他從口袋裡掏出二十塊錢遞給周雲梅,“媽,這是二十塊錢,半個月的生活費,你們在這一陣子,房子給你們住,你們就安安心心的住,別弄的出什麼事情,不然你們只有自己掏錢去住招待所。”
“我回部隊了,要週末才能回來。”羅志勇說完後,又去了鋪子裡一趟,讓羅紅蘭以後關了鋪子也去那邊住,順帶幫他看着點屋子,要是有什麼事情就通知他。
第二天,吃完早飯,方萍英給倆孩子餵了奶,等孩子睡下了,她們便坐車去了自家家裡。
方萍英開門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吃早飯。
因爲羅紅蘭和魚兒兩人早上要在鋪子那邊開鋪,早飯是周雲梅做的。
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弄什麼,明明有個廚房,但做個早飯愣是從廚房做到客廳,弄的客廳的地板上全是鍋底的那些黑灰,甚至弄的牆壁上都有幾處黑色的印子。
方萍英看家裡亂成這樣,氣的不行,冷冷的看着周雲梅幾人。
周雲梅聽到開門聲,擡起頭來看,見是方萍英兩母女,她神情也沒什麼變化,只是放下手裡的東西,喊道,“就你們回來了,孩子呢。”
“孩子在家。”方萍英忍了忍氣,走進廳裡,指着地上的那些擺的亂七八糟的東西,“你們在家做什麼呢,不是有個廚房嗎,怎麼將東西都搬去了客廳。”
周雲梅不以爲然的擺擺手,“你們這廚房太小了,我們幾個人在裡頭都磨不開身,哪裡像我們鄉下的竈屋,屋子又寬又大,好的很。”
方萍英皺眉看了她一眼,出聲道,“以後你們別再家裡做飯了,早飯我讓紅蘭給你們送,中午和晚上讓紅蘭回來家裡做。”
周雲梅知道方萍英這是在嫌棄他們將屋子弄髒了,她不悅的撇撇嘴,神情極其不屑。
她臉上的這些表情正好被站在後邊的李愛華瞧了個正着,李愛華當即就諷刺出聲,“親家母,這裡到底不比你們鄉下,什麼廚房,豬圈,廁所都混在一起,咱們這樣的屋子有個廚房就是做飯吃的,你將這些東西都搬出來客廳,弄的到處都髒兮兮的,不光是搞衛生都難,而且你看這牆上,到時候還得重新刷一次才行。”
“你誰呢,在這指手畫腳的什麼意思,”羅翠蘭突然跳出來,等着李愛華,挑釁道,“這牆上是我的弄的,我在鄉下都這麼弄,就是黑了點,也不會死人,你弄的好似出了什麼大事一樣,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