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出了小月子後,王友富帶着她去了鎮上的醫館找林大夫又複查了一遍,讓林大夫把過脈後得知楊氏恢復的很好,兩口子這才真正放下心來,好在那三十兩銀子沒有白花。
當然,楊氏身子好了也沒忘了答應給婆婆做的衣裳。楊氏到錦繡坊扯了幾尺布,打算給婆婆做一身衣裳,想了想,又買了一些大一點的碎布頭,準備帶回去教女兒做針線,畢竟女兒已經五歲了,可以開始學做針線了。
由於楊氏經常和桂嬸子一起來錦繡坊賣繡品,因而錦繡坊的人大多都認識她,見了她就問到了上一次拿回去的繡品好長時間都沒有送過來的事,得知是因爲楊氏身子不好,一直在調養身子,也就不好意思再催了。
買完東西后,王友富又帶着楊氏去看了自家買的鋪子。看着眼前的三間鋪面,楊氏心裡是非常激動的,雖然之前在家時聽王青辰給她描述過自家鋪子的樣子,可畢竟知道是一回事,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看到楊氏這麼激動,王友富心裡也是無比自豪的,自己能買下這個鋪子,這在許多莊戶人家中就已經是撥了頭籌,再加上還有那十五畝的水田,許多人一輩子都趕不上他。
王友富和楊氏待心情平復了才準備回去,不過,剛走沒多久,就看到王友良站在一條巷子口不停地往裡張望。兩口子疑惑了,自家大哥這是在做什麼?
兩人走過去,“大哥,你在這兒做什麼啊?”
王友良被突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這才發現老二家兩口子已經在他跟前了,愣了一下後笑道:“呵呵……沒幹什麼呀,噢,不是,我在這裡等人。”
“等人?大哥你在等什麼人啊?”王友富疑惑道。
王友良眼珠轉了轉道:“呃……這不是我以前開鋪子時認識的嘛,我想着以後你們家鋪子借給了我,我肯定是要做生意的,就來找他取取經。”
王友富和楊氏一聽王友良的話,這鋪子還沒準備借給他呢,就已經在謀劃要幹什麼了,兩口子心裡特不舒服,就好比自己養了一頭豬,還沒準備宰殺呢,就有人在旁邊說要吃燉豬蹄。
兩口子心裡不舒服,也就不怎麼想搭理王友良了,好在王友良也沒準備和他們多講,巴不得他們趕緊走,雙方都想盡快結束對話,說了幾句話就分開了。王友富被借鋪子的事弄得煩心,也就沒細想王友良站在巷子口的事兒了。
學堂裡的王青辰此時正在接受夫子的誇獎,其實王青辰心裡倒真覺得沒什麼。你想啊,他們班也就王青同比他大一歲,還是個不愛學習的,其餘的都是比較小的,好多都還定不下性子來學習,他要是還比不過他們,那還真不如回去賣蘿蔔了。可夫子不這麼想啊,夫子想的是,這王青辰是中途進學的,比之前已經學過半年的小子學的還好,而且受到誇獎時也不驕不躁,孺子可教啊。王青辰此時還不知道夫子已經將他列爲重點培養對象了。
坐在王青辰旁邊的王青同本來和王青辰關係還蠻好的,不過自從知道了是因爲王青辰的緣故自己纔要來念書後,就一直不肯和他講話。而王青辰只覺得他是在鬧小孩子脾氣,也不與他計較,弄得王青同更加彆扭。
王青同現在的日子可謂度日如年,班裡的小孩子他又玩不到一起,又彆扭地不想和王青辰說話,還要天天聽夫子講這些枯燥無味的東西,背不下來還得打手板,他現在是無比懷念以前不上學的日子,可惜都被王青辰給毀了。想到這,王青同又瞪了王青辰一眼。瞪了一會兒,發現王青辰根本就沒發覺有人瞪他,不由的心裡更氣了。
中午時,王青辰和李雲泰帶着王青義去吃飯,王青同又不好自己跟着去,不由地又開始生氣了,最後又轉向了委屈,覺得自己現在這麼慘可不都是王青辰害的,結果他不來說幾句好話也就算了,還直接不理他。王青同越想越委屈,又抹不開面子將自己的委屈說出來,只得自己找了個角落哭了一場,因此一個下午,王青同眼睛都是紅紅的。
王青辰看到王青同紅紅的眼睛後,倒是有點過意不去,怎麼說自己也是一大人了,咋能跟一孩子計較呢?
於是下學後,王青辰拉着王青同哄了好一會兒,給足了王青同面子,王青同覺得王青辰的認錯態度還不錯,至少他心裡不是那麼難受了,這才彆彆扭扭地答應“原諒”王青辰。王青同對於自己委屈到哭的行爲也是很不好意思的,還好,李雲泰和王青義兩人都很體貼地不提這事兒,免了他的尷尬,這才讓王青同鬆了一口氣。
令幾人沒想到的是,回去的路上遇見了張文兵,這小子雖然也在學堂唸書,不過經常逃學,在學堂很難碰得到他。而且這小子不是在鎮上租了房子嗎,怎麼今兒個下學又回家了?王青辰一時沒注意,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他平時都在鎮上,基本上都不回家,除非是錢花完了,這次估計錢又花完了,回家要錢的。”李雲泰對於張文兵這樣的行爲作風很是鄙視,平時也是不屑與之爲伍的。
“我聽我娘說,他們家很剩錢,他上面的三個姐姐都被他爹孃賣掉了,賣了好多錢。”王青同在一旁補充道。
王青辰聽了後點了點頭,這事兒他也聽說了,這家人得多不把女兒當回事兒啊,居然會連賣三個女兒。
那邊張文兵貌似沒有注意到他們幾個,也難怪,張文兵比他們幾個都大,平時又玩不到一起,搞不好張文兵還真不認識他們幾個。不過王青辰對於張文兵的爹孃很是不理解,張文兵讀書又讀不下去,考功名肯定是無望了,本身又不學好,整天在鎮上混,在這種情況下怎麼還會白花錢供他讀書呢。
王青辰不知道的是,其實張文兵的爹孃也不想再這樣無止盡地供下去,和張文兵提了好多次不再讀書的事,張文兵都不肯,而且張文兵今年已經十五歲了,兩口子也都奈何不了他了,更何況兩口子還指望這兒子養老呢。
王青辰回去沒多久,桂嬸子就來找楊氏嘮嗑,原來是聽村裡人說張文兵回去後就和爹孃吵了一架。
一旁的王青辰聽了後不禁感嘆村裡八卦傳播的速度。
“這張雲柱家真是作孽哦,前面三個女兒都被賣掉了,現在留下的這個小兒子又是送去念書,又是在鎮上租房子的,沒成想這兒子是個不學無術的,整天和那些鎮上不學好的人混到一起。”桂嬸子感慨道。
“是啊,這自己家的親閨女疼還疼不過來,咋就捨得賣了呢?”楊氏不解地搖搖頭。
“你以爲這張雲柱媳婦像你這麼心軟啊,人家賣了三個女兒都沒見掉一滴淚,就只記得兒子了。”桂嬸子十分不屑道。
“希望她們能賣到好人家吧!不過文兵那小子現在就這樣瞎混,家裡人又管不了,以後還不知道會不會犯下啥事兒呢。”楊氏憂慮道。
“可不是,我聽說張雲柱兩口子現在都不肯再給他錢了,到時候他沒錢花,又是個不事生產的,可不得學那些歪門左道的。”桂嬸子一臉贊同道。某種程度上來說,桂嬸子真相了,沒過多久,張文兵就牽出了一件事。
兩人嘮了一會兒,又約好了下次什麼時候去交繡活,桂嬸子就回去了。
桂嬸子走後,楊氏感慨了一會兒也就放下了這事兒,畢竟現在家裡又是買田又是置鋪的,而且王友富也和她商量了,給大兒子說門媳婦後,家裡還要重新蓋房子,生活還是很富足的,沒必要感嘆別人家的事兒,現在最要緊的是給大兒子說門媳婦。
王友富和王青華去看新買的十五畝水田去了,回來後,王青華就被楊氏拉到一邊,問他中意啥樣的姑娘,結果王青華結結巴巴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自己越說臉越紅,王青辰在一邊看了都替他急。
楊氏沒問出個結果,也有點急,不過看王青華的樣子,估計也說不出啥有用的來,就準備先按照她自己的標準找。
不過還沒等楊氏找到,就傳來了張氏的孃家哥哥替王彩霞在鎮上找了戶好人家的消息。
這幾天張氏可謂是滿面春風,自己孃家大哥幫女兒在鎮上說了戶好人家,村裡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這高興勁使得張氏即使遇到眼紅說酸話的,也不會嗆回去了,畢竟吃不着葡萄的可不都是說葡萄是酸的。
也不怪張氏這麼高興,她哥哥給王彩霞說的這戶人家姓趙,家裡很是富足,在鎮上有個三進的院子,開了兩家鋪子,家裡有三十畝水田,十五畝的旱田,還有丫鬟伺候,在鎮上算是富戶了。最關鍵的是,這趙家只有一個兒子,在鎮上學堂唸書,學業也是不錯的,指不定哪天就能考取功名。
王青辰聽楊氏說,張氏的哥哥與那趙家十分要好,本來兩家是準備結成兒女親家的,無奈張氏哥哥家的女兒還太小,於是張氏哥哥就將親事說給了王彩霞。畢竟張氏沒嫁人時與孃家哥哥關係是極好的,她哥哥有什麼好事也都不會忘了幫襯她一把。
兩家合過八字後,張氏就開始張羅起了幾天後的定親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