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到底有沒有問題,說了不算數,還是要跑了才知道。
第三天一早的其中一個項目,便是“萬衆矚目”、心驚不已、一想到就心累的萬米長跑。
考慮到跑太多圈容易頭暈,所以比賽地點選在了學校食堂後的大型足球場。
一圈下來大概一千米,跑個十圈就算是萬米了。
好在這個不分初賽決賽,每個年級參與的人都一併跑,能夠跑完就是不小的榮譽。
爲了不跑不到一半就垮掉,樑立夏早上起來後,還特地去喝了點清泉水,吃了點水果,感覺身體裡有着源源不斷的能量才放心的來到賽場,等待比賽開始。
整個六班也就只有她和一個男生參加比賽,卻並不妨礙多數人的關注點都在這邊。
畢竟能考進一中的都被說成書呆子,病書生,如果能堅持跑完一萬米,就代表他們也有運動神經不錯的人,自是需要來好好看着,往後也有足夠的談資。
樑立夏旁邊不僅僅是有孫文雅和路雲佩在加油打氣,且還不時有班上‘女’生來說兩句鼓勵的話,那滿滿的看好和期待,都讓她有些亞歷山大了。
“誒,白少容也來了!”
旁邊孫文雅忽然一聲驚呼,樑立夏完全是下意識的循聲望去,果然見到白少容也默默的出現在了男生堆,冷冷清清的一抹白‘色’身影,說是異類,倒不如說是與衆不同的出挑才更符合。
這兩天他除了跑自己的四百米,就幾乎是一直在教室待着,老師都不管他,其他同學更是不會說什麼。
所以見到他出現在這裡來看萬米長跑,都是有些訝異。
似是感應到她的眼神,白少容也淡淡望過來,與她稍微接觸過後,就飛快的轉過去,好似剛剛只是眼神遊移。
路雲佩也是看到,聯想到之前的傳言,不由無心的打趣道:“該不會是特地來看立夏你的吧?”
聞言樑立夏很是迅速的搖頭否認:“怎麼會……要開始了,我過去做熱身準備。”
說完便不管身旁兩人的神情,徑自走到起跑線,和其他參賽人員一同伸展擴張手筋腳筋,免得到時才跑出去就‘抽’筋。
會來參加跑一萬米的‘女’生少之又少,整個高一年級,也就她和另一個比較高大,看着就像是體育特長生的‘女’生。
那個‘女’生不奇怪,倒是她,一出現就惹來不少視線。
身旁一人還不由得打趣道:“同學,別跑一半就暈了。”
樑立夏並不介意,轉過頭去微微一笑:“謝謝關心,我會堅持到跑完再暈的。”
“……”那人啞口無言,片刻後才失笑出聲,“有點意思。”
今天仿似是天公作美,並沒有大太陽,而是還有些微風的‘陰’天,樑立夏做完熱身運動後,便不由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天,而後才收回眼神專注的備跑。
很快的,一聲槍響後,萬米長跑便正式拉開了帷幕。
樑立夏沒有逞英雄,絲毫不在意名次的慢悠悠的起跑,不一會就落在了最後。
不過就算是利用慢跑保存體力,不至於很快就消耗太過,在跑完第二圈後,她也是不由得有些氣喘吁吁起來,天氣明明微涼,汗卻一點點滲出,熱得不行。
回想起自己初中時,跑個八百米就像要不行一樣,樑立夏還是很是安慰的,現在的她已經大大的不同。
第三圈之後就是煎熬,她耳邊再沒有別的聲音,只聽到自己粗重的喘氣聲,還是偶爾餘光掃到,才認知到一羣人在那爲她加油。
而這會她好歹還是清醒的,還在暗暗地爲自己竟然撐過了三千米而沾沾自喜。
五圈過後,她就有些懵了,整個人完全是在麻木的向前跑着,也不知道是第幾圈,更不知道此時是什麼感覺。
全身發熱,汗如雨下,頭昏腦熱,生不如死,萬分煎熬,各種詞語在‘混’‘亂’的腦袋裡穿梭而過,樑立夏抓不住重點,就乾脆晃晃頭不再去想,只是更加放慢速度的擡着沉重腳步向前。
似是看出她的不對勁,路雲佩很是擔憂的拿了瓶水跑過來,在她身邊大叫了幾聲,才引得她茫然轉過頭去。
“水,要不要停下來喝點水?”跑道外,路雲佩搖了搖手中的礦泉水瓶,儘量大聲的喊道。
水?停下來?休息?
‘誘’‘惑’就在眼前,樑立夏不由得眼神發直,嚥了咽喉嚨,就想停下來靠過去。
然而念頭才起,一個白‘色’的身影就出現在了眼前,白少容淡然的在一邊跑着,看過來的眼神沒什麼具體意義,卻讓她莫名的悟出
別停,繼續跑。
是了,一旦停下來,她就可能沒有勇氣也沒力氣繼續跑了,剩下的路,必須得堅持下去才行。
這樣想着,樑立夏好似恢復了點體力,果斷轉回了頭,不再看向路雲佩的繼續保持慢節奏跑着。
見狀路雲佩不由一愣,在看到白少容也跟着慢慢在跑道外跑後,更是目瞪口呆。
而似是看到有白少容帶頭,不一會,也有其他同學涌過來,一邊陪着一起跑,一邊大聲喊着加油。
樑立夏這才恢復點意識,感受着‘胸’口的‘玉’佩微微發燙,然後仿似有一道氣在身體四處徘徊,將積累的疲累慢慢紓解。
可這並起不到什麼太大作用,只能讓她不這麼快倒下而已。
而外圍的人在看到數圈的老師比了個二後,就不由都是歡呼道:“快了,還有兩圈,加油!!”
兩圈!!?兩千米!!?
確定不是在逗她嗎?
樑立夏頓時又萎了,這羣人到底是來打氣,還是來搗‘亂’的啊!
倘若不知道圈數的就這樣跑下去,或許她還不會覺得什麼,現在心心念着還有兩圈,就覺得雙‘腿’如灌鉛一般的沉重。
而這時終點線那邊傳來一陣歡呼,已經有人跑完,拿到了第一名。
慢慢的,又陸陸續續有人跑完,這偌大的足球場上,只剩下不過寥寥幾人,還在跑着最後一圈。
認知到這一點,樑立夏更是累得擡不起手腳,連呼吸都覺得空氣稀薄,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了。
終於到達終點線的時候,她便乾脆的軟下身子跌落在地,如準備的時候所說的一樣堅持到跑完再暈。
耳邊頓時一陣驚呼,然後是各種腳步聲,感覺到有個可靠堅硬的肩膀背起了自己,樑立夏才徹底放心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