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立夏和路雲佩的早餐攤擺了幾天後,慢慢就有了一羣固定客戶家庭煮‘婦’們。
畢竟夏天裡一天都吃粥也沒問題,她們賣的粥好吃又實惠,還讓家中的原本都不怎麼愛吃飯的小孩都願意多喝一點粥,所以連吃了幾次下來之後,再來買,她們就都自帶湯碗或保溫瓶。
有一大半的粥都被這些或是媽媽或是‘奶’‘奶’的‘女’人們給哄搶走,然後像是一塊活招牌一樣,引得其他路人紛紛爲之駐足,也忍不住心癢癢的買幾份。
生意好固然是好的,可這一片那麼多賣早餐的,難免不會眼紅嫉妒。
這天兩人照舊是趕在七點到了老地方,都已經做好準備開始忙活時,纔在一旁攤主的小聲提醒中,發現了不對勁。
就在她們攤位的對面,多了一輛新推車,上面的頂棚掛着條很新的橫幅,上面倆字簡單明瞭粥攤。
推車的主人是一對中年小夫妻,他們來得早一些,這時已經有了幾個客人,見樑立夏和路雲佩看過去,那男人有些閃躲的轉開眼神,‘女’人倒是毫不在意,直接無視。
一旁賣燒餅的大媽嘖了一聲:“我去看過了,他們也跟你們一樣,也賣那四種粥,不過價錢都比你們的便宜幾‘毛’錢!”
幾‘毛’錢也是錢,既是一樣的粥,多半都是會選擇便宜一些的。
“謝謝大媽,沒事,他們賣他們的,礙不着我們。”果然是不論什麼時候或者哪裡,都少不了這種效仿,這種直接的競爭還擺在對面,只能說人品實在不如何了。
樑立夏並不在意,照舊攪動快要熟的粥,然後蓋上煤爐的蓋子,讓餘溫來完成接下來的工作。
那大媽卻是以爲她只是逞強,又嘆了一聲:“這麼小年紀就出來賺錢不容易,他們兩個也真是……哎,要不你們也跟他們賣一個價錢,我聞着還是你們的粥香一些,肯定還是能賣得比他們好的!”
聞言路雲佩也是有些擔憂的看向樑立夏,“立夏,怎麼樣?要不要也降價?”
她們定的價格只是略高於成本,看似一天賺的多,可是回頭再扣去成本單獨算盈利,就知道也真的只是小本生意。
要是打算長久,就絕對不能降價。
樑立夏淡淡搖頭:“不必,這不還沒開張呢?先看看再說也不遲。”
沒想到她這麼拗,那大媽也無意再管,可是還是忍不住的道:“那你們肯定是賣不完的,到頭來既‘浪’費又賺不到錢!算了算了,你們年輕人的事啊,我是管不着咯!”
“多謝大媽關心。”樑立夏有些無奈的看着那大媽回了自己的攤位,然後拍了拍路雲佩的手,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到底固定擺了幾天,老客戶一來就直奔她們這,利索的要了幾份粥付了錢之後,才發現對面的粥攤。
“誒?多了家賣粥的?”
話纔出口,她就已經看熱鬧的上前,故作隨意的問了下價錢,然後就做訝異狀:“哎,老闆你怎麼賣這麼便宜啊?會不會虧本啊?還是料不足,這粥好像看着有點稀,味道怎麼樣啊?”
如果說中年‘婦’‘女’的嗓‘門’是一大特‘色’,那麼這位客人就完全將其發揮至了極致。
這看似隨意的幾聲問話,卻像是扯着嗓子問的,一時間方圓百米的攤主和行人都是不由得看過來。
那男人當時就鬧了個大紅臉,被‘女’人啐了聲不爭氣拉到後面,“本來就是很簡單的粥,賣得貴了才奇怪,你倒也有意思,便宜也嫌,非得去買那貴的!”
“喲,你這口氣大得很哪,我就非要說便宜沒好貨,再說了,誰說的煮粥簡單啊?如果是那種放了米再加點水就直接煮的我就不說什麼了!可是人家那是用骨頭熬的高湯煮出來的,湯和米的配比、火候、食材,都是有講究的!大家會出來買粥吃,不就是圖個方便,自己在家這樣做一鍋粥麻煩還不一定吃的完,大家說是不是啊!?”
“就是!”
“說得對!”
“用水直接煮的那叫稀飯吧?”
起鬨的人多了,那‘女’人也知道說錯了話,語氣就軟了下來:“這位大姐,我們就是個小本生意,粥不好吃您來找我,怎麼樣?”
她示弱了,再說就成了欺壓,客人哼了一聲,就轉回來道:“你們不用急,他們賣不了多久的。”
這纔是真心爲她們好,樑立夏掩下剛剛的哭笑不得,很是感‘激’的道:“謝謝阿姨。”
“沒事沒事,只要你們堅持下去就好,我兒子可喜歡吃你們的皮蛋瘦‘肉’粥了,這不,一早起來就吵着讓我來買!”
說完,她就纔想起來出來有些時候,連忙跟兩人道別,趕着送粥回家了。
而這一鬧,對面粥攤的生意明顯就不是那麼好了,就算便宜了幾‘毛’錢,可是聞着香味,客人們還是轉過來光顧她們。
那賣燒餅的大媽明顯沒料到會這樣,看着她們兩個依舊賣得紅紅火火,眼裡閃過一絲失望。
路雲佩也沒想到轉變這麼快,她還以爲可能就這樣的,生意會全都被對面搶過去,她們不降價的話,估計等到周圍的早餐攤都散了她們還會剩下一大半。
跟平時一樣,忙了一個多小時,很是順利的把粥都賣完了。
她便才‘抽’出空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樑立夏道:“真的不用降價!立夏,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樑立夏好笑的敲了下她的頭,“傻丫頭,這年頭便宜不代表能賣得好,在吃的東西這方面,只要好吃,就完全不必擔心什麼了。”
“哦哦,”路雲佩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們賣這麼便宜,肯定是自知不如我們!”
這理解……樑立夏扶額,姑且就算是這樣吧。
收拾了東西,樑立夏又特地往對面看了一眼,看架勢應該還剩了不少,那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男人苦悶的蹲在一邊‘抽’煙,‘女’人則把氣都撒在了他的身上,一直戳着背碎碎念着。
堅持幾天?那客人還真是高估了他們,估計明天就看不見這新粥攤了。
畢竟想要煮出跟她們一樣味道的粥着實不是件易事,客人說得那些還是其次,最重要的當然還是空間裡的清泉水。
如果沒有那個,她們的粥也只是普通的家常粥,吃得多了還是會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