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樑立夏過於鎮定了,以至於原本是有些擔憂和不滿的邵奇心情也平靜了些,許霖更是直接也跟着不動聲‘色’了。
三人從粥園出來,順着路往前走了一段,便來到了街口處。
街口恰好對着一個三岔路口,車來車往,過路的人也都是不少,因着裝修很是高調,整個店面又是呈古典深紅風格,很是引人注目。
幾乎是一來到這邊,樑立夏的視線就不由自主的投了過去,看着那比樑家粥園高檔優雅不少的‘門’面,以及粥莊二字。
那也是一個二層商鋪,因着恰好是在兩條路‘交’匯的拐角處,所以面積就較大一些,而且是呈二百四十度的開闊,使得不論路過的人是在多遠的位置,只要是對着這邊就能看到。
這種好地段,不是邵奇沒有發現和找到,只是不是一般的貴。
可想而知,這粥莊背後的老闆,財力應是足夠雄厚。
既然將勢頭做得這麼大,那麼想必是走更高一層的路,客戶羣跟樑家粥園的衝突不會太大,再加之以新步行街往後的興盛情況,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
不過終究是出現了個正大光明的競爭對手,她是覺得完全可以共存,對方就未必會這樣想了。
樑立夏兀自一笑,又擡腳走近了幾步。
粥莊的裝修已然差不多告一段落,裡面人來人往似是在收拾東西,然後進行清理,準備開張了。
才這樣想着,一旁的邵奇就指了指立在店旁的木架子,上面貼着張大紅紙,上面寫着幾行‘毛’筆字,別的不用管,那句“元旦開張,敬請光臨”自是得看清楚些。
離元旦沒幾天了,這才裝修完,以及招牌也是才做好‘露’出真面目,說明是有些倉促。
倉促間仍然不失格調景緻……這粥莊的投入不小,且不是什麼試試而已的小本生意,而是‘胸’有成竹的大生意。
雖然樑家粥園是早了一步,但奈何對方太強大,既能收到消息,又能瞬間整好‘門’面,這緊跟着開張,就完全是正面相碰,必是一場惡鬥。
儘管有老店做基礎,可在這邊開新店,可能還真的不如人家一點點人脈來得好用些。
樑立夏暗歎一聲,然後轉過身道:“沒什麼好看的了,回去再說吧。”
聞言邵奇和許霖對視一眼,一個無奈,一個沒什麼反應,不過也都的確沒說什麼的,跟在她身後就打算回去。
然而還沒走幾步,背後就傳來一道略輕浮的男聲:“樑小姐?”
叫她?樑立夏下意識的頓住腳步,和同樣訝異的邵奇和許霖二人一同轉過頭去看。
乍的見到那慄發青年時,她只覺腦中彷彿閃過什麼,卻又沒能抓住,只能微微蹙着眉頭,一臉茫然的看着他問道:“你叫我嗎?”
青年自然是吳森,他走近兩步,輕佻一笑:“當然,樑小姐這就不記得我了?”
“你是……?”樑立夏本就看着他有些眼熟,這會聽到他開口,就更覺有點熟悉感,可又不記得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見過。
吳森先是報了一個地方的名字,然後又道:“白家小少爺近來可好?聽說他已經開始接觸自家生意了?”
白家小少爺……白少容!?
再聯想到他剛剛說的那個地方,樑立夏這才陡然回憶起一些畫面,這人是……?
“嘖,真是傷心哪,雖然我長得的確不如白家兩位少爺,但是好歹也是給你送過那麼一大筆錢的人……”吳森看出她還有些茫然,不由掩面故作傷心的搖頭嘆氣道,“沒有我,哪有你那什麼樑家粥園啊,更別想開分店了!”
樑立夏已經想起他是誰,聽到前面那句話時就已是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後面那句話一完面‘色’就變了。
他的話沒錯,可卻忘了說那是願賭服輸,並不是平白無故的送錢。
經他這樣一說,就好像成了她從他那裡訛了一筆錢,方纔能開得起樑家粥園,而能走到這一步還能開分店,更是託他的福。
“吳先生是嗎?”樑立夏斂了神‘色’,微笑道,“好久不見,說起來當初我還是第一次打檯球,就是跟吳先生打得,還能贏下那樣一筆錢,還真是十分幸運,當時都忘了感謝吳先生手下留情,讓我先進了三個球。”
“終於想起來了,”吳森一擺手道,“過去的事別再提了,當時我也是看走眼,以爲你是白小少爺的人,一時鬼‘迷’心竅的就留了情,哪裡想到樑小姐是自己做老闆,把這不可能的生意是做得紅紅火火,我是自愧不如的!”
這話說得,好像他不留情,當時就真的能讓她不進那三個球一般。
也好在身邊是邵奇和許霖兩人,如果是被別人聽到,還不定怎麼想她。
看來吳森是明擺着針對她,以及她的樑家粥園。
既然已經看出他沒安好心,樑立夏也懶得再陪着他去兜圈子,徑自一指他身後的粥莊,問道:“這是吳先生的產業?”
“啊……”吳森似是這纔想起的點頭道,“正是,怎麼樣,還不錯吧?比之你的樑家粥園如何?”
樑立夏微微一笑道:“不錯,這怎麼比得上,完全是不同檔次的嘛。”
“我也這樣說,”吳森‘摸’着下巴自得笑道,“就好像拿快餐店跟西餐廳相比,你說是不是,哈哈哈哈!”
這麼明顯的挑釁和貶低,真是想讓人看不出都難,一邊的邵奇和許霖這會就都是皺起了眉頭,有些擔憂的看向樑立夏。
樑立夏卻是不甚在意,置之一笑後,便道:“那祝吳先生的粥莊開張大吉生意紅火,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哈哈,謝謝!”吳森重重的一拍樑立夏的肩膀,收回手後便故作好心的勸道,“這新步行街畢竟是走我們粥莊這種檔次的,我也算是你的老相識了,就勸你一句,這裡不是快餐店的立足之地,還是去該去的地方纔好!”
說完見她神‘色’微變,又哈哈一笑:“我這是好意,就是說話直接了些,你別見怪!”
樑立夏搖搖頭:“當然不會,多謝吳先生一番好意。”
“嗯,那你們慢走,我就不多送了。”說完,吳森滿懷嘲諷的看着三人一笑,然後就轉身大搖大擺的進了粥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