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什麼關係?”頭一回發現陸尋的思路也有些繞,樑立夏好笑的道,“就是尋常僱傭關係,也算是朋友吧……你是覺得我太信任他,還是他掌握的東西比我還要多才會這樣問?”
陸尋又恢復以往的淡然:“隨意一問而已。”
只是突然覺得有些異樣,好像壓在心底已久的抱負,被人拉着鬆動了一番,又有蠢蠢‘欲’動的架勢。
不過很快就又被他壓下,畢竟說實話,走到現在,如若沒有他在後面忍受不了的推動着,只怕這原本還興致高昂的兩人會完全不理會安夏,所以說不失望是假的。
他都曾想借由這次事件,乾脆再次跳出去,不再對誰抱有期待。
但還是想試一試,看到底值不值得。
很快的,邵奇就到了,只是因着沒來過,都在樓下了還是費了些功夫才確定的上來敲‘門’。
他進來坐下,菜也差不多上了。
樑立夏就乾脆道:“吃完再說吧,免得冷了。”
有美味在前,邵奇自是沒有二話的點頭應了,若不是開了車來,只怕還想要點紅酒來配這一桌好菜。
陸尋又變成了那個不苟言笑,冷清沉默的陸尋,用餐動作也是既輕又優雅,偶爾樑立夏和邵奇說些什麼,他倒是會聽一聽,但並不會發表意見。
等到吃完,讓人收拾了餐桌,上了飯後點心和水果,邵奇就沒再多拖的‘抽’出份臨時趕出來的年終賬單來。
因着樑立夏是要看個大概的支出收入,所以上面就是些各個產業的最終數字,細賬都還在整理中。
不過這個纔好,才能短時間內就一目瞭然心中有底。
樑立夏安安靜靜的一路看下去,期間都並不曾‘露’出什麼訝異或者失望,只是神情平平,直到不知看到哪一處時,纔有了一絲‘波’動。
邵奇見狀就不由看過去,她看的範圍內別的都沒什麼,要說比較意外的點,大概就是來自齊麟快遞點和水果店的賬目了。
他就不由道:“你該不會忘了他那個店也有你的份吧?每個月的賬目他都有記得發給我,年底自然是要結算總賬算分紅了。至於水果店,他自己堅持說只要成本和網店收入,店裡的盈利部分都一應‘交’過來,雖然不多,但也是一筆數目。”
齊麟那邊的錢的確是不多,但這只是她應得的一部分,加起來算的話,齊麟這一年竟是也小賺了一筆。
在城市裡可能不算什麼,可拿到縣城裡來說,就都算得上是小康之家的年收入了!
樑立夏欣慰過後,便又繼續看了下去,畢竟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不能一味去感嘆什麼。
一路看下來,她對於自己手裡的錢總算有了點底,意料之餘還是有些小驚喜的。
想想就算要‘抽’出一筆錢給到白少羣那邊,明年再開粥園分店,卻倒還是有點餘錢去再開兩家安夏分店的。
只是那樣一來後,她就又得緊巴着點過日子,才能在顧長安的電影投資裡‘插’一腳。
這還是多虧了網店和粥園一直髮展穩定,甚至網店的收入屢次出新高,以及百膳園和幽樓別苑那邊這兩個月的賬目也是‘挺’好看,一個盈利慢慢恢復從前,一個則是盈利也有了眉目。
安夏和水果店便是錦上添‘花’的存在,當然,真要比較起來,還是後者的成本低盈利高一些。
放下簡單賬目,樑立夏也不說別的,就只是將陸尋剛剛的提議轉述給了邵奇。
邵奇自是驚訝不已:“半個月內開兩家分店?還是分別在S市和F市?會不會有點草率了?”
猜到他會這樣說,但樑立夏並不是要徵求他的意見,所以並不答只是反問道:“如果‘交’給你做,你能做到嗎?”
邵奇也不笨,一聽到她這話,就知道她只要個結果。
他看看淡定喝茶的陸尋,猶豫着還是咬了牙道:“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可能要向顧少借點人。”
聽到他這話,樑立夏並沒多意外,只是不由有些皺眉。
這種小事都要問顧長安借人,是不是代表她太沒用了點?
而且只是開現成的分店而已,人這邊挑個靠譜的人放下去,賬目上再嚴格把關,賞罰分明些,相信不難支撐起來。
所以樑立夏就還是爲難的緩慢搖了頭道:“不用找他借人的條件下,你能不能做到呢?”
半個月的時間太短,換做她,估計找店面招人方面都來不及,更別說還要裝修店面。
對面的陸尋仍舊保持沉默,並不對她這樣的“爲難”發表什麼意見。
在他看來,邵奇就是過得太安逸了,樑立夏也對他太好了,是該這般考驗一下才對。
如果做不到乾脆承認也就罷了,但應下卻勉強應付,就不是什麼好的行爲了。
而邵奇想了想,果然是有些勉強的苦笑道:“那我試試吧。”
陸尋這才擡眼看了看他,眼中是一片靜默,他卻並沒看過來,而是看向了對面的人。
樑立夏也是嘆了口氣道:“嗯,你盡力就好,半個月做不完,那就一個月,總之要做到最好。”
隨後她就略帶幾分懇求的看向陸尋:“你覺得呢?”
陸尋卻是微微出神片刻,隨後纔回神的看向她道:“都好。”
半個月,他等得了,不急於這一時。
事說完,三人自是散了。
看着陸尋道別後就徑自開車走了,樑立夏也沒說什麼,只是跟着邵奇上了車,在夜‘色’之中往回趕。
邵奇一路都沒敢開口說什麼,直到到了樓下,見她睜開了眼,方纔忍不住的問道:“陸尋他,是不是有了別的心思?”
他都能想到的事,樑立夏又怎麼會想不到。
起初她還以爲陸尋是太過看重安夏纔會這般急切,可後面仔細一想,半個月開兩家分店,明顯是想‘逼’着他自己做一個決定。
如果做得好,他就留下,不好……便再說。
實話說,的確是她錯了,一‘門’心思的把人招過來,也把安夏做起來了,結果卻一副如何都行的模樣,就連邵奇都是個把月纔去一次。
好聽點是全權‘交’給陸尋,十分信任他,難聽點就是壓根不如當初所承諾的那樣,想做出個能在這世上站穩跟腳的時尚品牌。
陸尋不是安於現狀的人,既然他打算出山了,就定是要做到最好。
而非這種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事,如今卻是得由着他去做。
“可能吧,”樑立夏按下腦中複雜情緒,開了車‘門’道,“別的你不用管,只管盡力去做,這半個月能做到哪一步就做到那一步,不能爲了‘交’任務隨意對待。”
邵奇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再次重複之前那句話,而是妥協的點了頭道:“好。”
樑立夏下了車,關上車‘門’之前,還是道了句“辛苦你了”,而後方揮了揮手道過晚安上了樓。
她是真心覺得愧疚,對陸尋是,對邵奇亦是。
然而如今的她也着實是沒那個心思去多想,她要準備月考,還要準備給顧長安的禮物,另外倉庫那邊也不能斷,柔道班還是得堅持去。
看來有什麼事她都得在明年上半年解決了,等到高三,就更加不能分太多心思了!
拋開腦子裡各種‘亂’七八糟的念頭,樑立夏進了空間集中‘精’神看書做題。
而大概是上次期中考的難度大了點,這次月考相比而言就像是次輕鬆的課後的小測驗,三天考下來,樑立夏都沒多大的感覺,就覺得是‘交’了份還不錯的課業。
同樣的,陸薇薇和路雲佩都是考得不錯的樣子,看着都很開心。
樑立夏配合她們說笑之餘,卻是隱隱有些擔憂的看向‘陰’沉的天,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但願不要下雨纔好。
不過看天氣預報是說這幾天有小雨,真要下也奈何不了。
帶着無奈和祈禱睡下,第二天一早起來,樑立夏就忙活開了。
又是重新搭配穿着,又是親自包裝禮物,還不忘一邊跟顧長安通電話,確認他今天的行程。
等到他突然一句:“H市下雪了嗎?”
樑立夏纔不由頓住,立即小跑到窗邊往外一看,天‘色’依舊‘陰’沉沉的,但卻沒有一絲白意,顯然是沒有下。
她不由失望道:“你那下了嗎?早知道還不如我過去呢。”
說完就知道不太可能,因爲顧長安早就答應白家中午會回家吃飯,晚上的時間才能留給她,更別說她去S市陪他過生了。
顧長安知道‘女’孩子大多都有點看雪的情懷,聞言就安慰道:“估計會下個幾天,B市不定也會下,等元旦過來再看也不遲。”
樑立夏悶悶的應了聲:“嗯,好。”
平安夜,聖誕節,纔是最適合的下雪天啊。
尤其是還是他的生日,若能有雪,該得多‘浪’漫。
這樣想着,樑立夏不由自嘲起來,她什麼時候又有了這種小‘女’生情緒呢?
有沒有雪,只要有他在身邊,不就夠了嗎?
就算是在電話那頭,也能察覺出她的情緒落差,顧長安這會想要後悔不該提那麼一句也都晚了,只能輕嘆着道:“立夏,等我回來。”
“嗯,”樑立夏輕靠在窗臺,近三個月都過了,一天她還是能等得了,“你別再爽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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