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漢文本來就一直有這種感覺,這會方巧玲一說,便更加如此覺得了。
他原本以爲不過就是兩個孩子鬧着玩,小打小鬧的能撐個一兩年就十分了不得了,可是再一細想,顧長安如今雖然纔不過十九週歲,但已經能獨當一面,開一家小公司了。
並不跟小兒子顧長生那般,都成年了,還是沒有半點經濟獨立的意思,家裡稍微一施壓,便只能認命遵從。
就比如去年的填志願一事來說,最多也只是鬧一鬧,並不敢做出實際行動來,所以他絲毫不爲其擔憂。
倒是因着顧長安來了一趟,不知道跟顧長生說了什麼,第二天就乖乖的遵從家裡的意見,跑去軍校鍛鍊了。
當時還不覺什麼,現在一想,就發現這個大兒子……還真是不可小覷。
他真要做什麼,只怕誰都沒法阻止扭轉,一定會達成目的。
這樣的‘性’格之下,難得看中誰跟誰在一起,會輕易變心作罷嗎?
再看那樑立夏,雖然是第一次見,但之前顧漢文找人細細調查並觀察過,大概知道她出身不大好,家裡條件也非常一般,可卻也因爲這樣,就比一般同齡人都要來得早熟一些。
不然哪裡可能這麼小小年紀,就能從做點小生意,一點點慢慢的發家,成爲現如今的小康小富人家?
說起來,她在獨立自主以及處事穩重方面,倒是跟顧長安像得很!
這樣的兩個人會走到一起,只怕不僅僅只是因爲看對了眼……更可能是經過深思熟慮,覺得對方是最適合自己的那個人!
看他陷入沉思,方巧玲略等了片刻,才似是自言自語的輕嘆道:“不過長安這樣也不奇怪,像他這樣長大的孩子,要麼就十分排斥婚姻,要麼就會在一起之後堅定念頭,不會讓他心愛的人受半點委屈……”
說着,彷彿想起了什麼傷心的事,眼眶頓時就紅了,險些落下淚來。
看她這樣,顧漢文頓時就有些心疼,用手撫過她的臉頰,安撫道:“巧玲,別再想以前的事了……那場婚姻裡,白素素和長安或許是受害者,可我們又何其無辜?如果不是父親執意拆散,或許我們一家會過得很幸福,而不會像現在這樣一團糟!”
說完,他又長嘆一聲,心下卻是不由想着,反正以他父親的‘性’格,只怕是不會容許顧長安和那個樑立夏一起,倒不如他提前去讓他們結束,快刀斬‘亂’麻,纔不會導致更大的悲劇。
“漢文……我現在就很知足了,再不求其他,”方巧玲握住他的手,含情脈脈的道,“我們的人生還有那麼長,能一起度過餘生,就足夠了!”
顧漢文雖然久居高位,但最缺的就是真心以待的人,她這般,自是更加看重她,手上不由將她抱緊了些:“放心吧,等過兩年,父親他老人家不再那麼反對了,我肯定會娶你,讓你和長生都能過上好日子!”
方巧玲卻並不得寸進尺,只低低的嗯了一聲,有着無盡的順從,毫無一絲她索取什麼的意味。
兩人一時感慨,互相依偎着猶如熱戀的情人般,都是沒說話。
許久後,方巧玲才試探的問道:“如果長安堅持要跟那‘女’孩一起,甚至結婚,你是不是也會像當年伯父那樣反對甚至拆散?”
顧漢文摩挲着她白皙柔軟的手,沉聲道:“不能等以後了,真要等到那時候,估計又是一場悲劇,我不想讓長安重蹈覆轍,半生不得幸福。”
“唉,”方巧玲輕嘆道,“可現在正是情濃時,又哪裡容易讓他們分開呢?你真要做了什麼,只怕長安還是一樣,不是,是會更加恨你了!”
說到這個,顧漢文也是不由皺眉道:“那不然該怎麼辦?”
現在不做,只怕以後更加難,後果也更加嚴重。
方巧玲從他懷裡略微坐起身來,輕巧的指點道:“你不是提過……那個樑立夏很孝順家裡父母,還有個哥哥跟長安是同學……”
顧漢文自是能夠聽懂她話裡暗藏的意思,當下就眼前一亮:“也對!不從長安下手,也不用讓他知道,一樣能讓他們兩個乖乖分手!”
就算過幾年顧長安總會得知真相,可那時多半也會忘了這樣一段短暫的感情,重新有了新的戀人,頂多只會稍微責怪自己,而不會說多恨。
至於那個‘女’孩,多少給她和她的家人一點好處就是了,她的人生還有這麼長,沒必要執拗於一個顧長安!
方巧玲對此並不多說,只是會意一笑,顧長安的事,她從來都是點到即止從不深入。
顧漢文送了她回去後,就打了個電話,找人繼續把樑立夏更仔細的資料查明送來,既然打算動手,就要快一些了,拖久了對誰都不好。
而這些就不關方巧玲的事,另一邊吃完飯隨意在湖邊公園散步的樑立夏和顧長安亦是絲毫不知情。
兩人一路散步着過去,還在一個熱鬧廣場看了場小表演,然後又貪新鮮的去吃了頓宵夜,直到快十一點纔打車回了之前那個商場,取了禮物回酒店。
白少容收到禮物並沒什麼反應,只是道了聲謝,就放在了一邊,連拆開的興趣都沒有。
樑立夏能想到的事,他自然也能猜到。
有顧長安在,買的禮物自是不會多合他的心意,但一定很貴就是了。
看他如此,顧長安亦是隻微微挑眉,並不置一詞。
兩人各自洗漱,在十二點後關燈安靜入睡,第二天就換成樑立夏來敲‘門’催促了。
展覽會雖然是從早上九點開始,但與酒店還是有段距離,加上B市的‘交’通情況,不提早大半個小時出‘門’的話,只怕到那就該十點多了。
三人就一天的時間逛,自然是要抓緊點。
催了兩人洗漱,樑立夏便先去酒店餐廳先領了早餐回來,然後就再度催着兩人邊走邊吃。
顧長安還好些,已經鍛鍊好起來迅速洗漱穿衣,所以並不顯慌‘亂’。
就是白少容從來都習慣慢慢的來,這一催,就不免有些不同往常的模樣‘露’了出來。
樑立夏看着好笑,但還沒到會因此打趣的地步,只是想着他們今天的目的地翠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