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很快過去,這次便沒能在家裡過完元宵,而是得開學前一個星期就返校了。
這次的返校,看着黑板上多出來的高考倒計時,樑立夏才真正有了一種緊迫感抉擇未來的緊迫感。
補課一週結束,正式開學那天,班主任便有些慎重的找她談了話,談起都快被她遺忘的B大保送名額。
“顧先生親自給校長打電話說的,教育局那邊也落實下來了,會在五月份的時候最後確認,到時你參不參加高考都沒關係,不過最近這兩個月還是不能鬆懈,必須保持成績才行,不然也不好‘交’代。”
看她神‘色’有些不對,班主任才意識到一件事:“你還不知道?”
樑立夏搖頭道:“不是,只是沒想到真的有。”
“哦……”那還是一樣,早知他等五月確定再來說,免得她沒心思繼續努力,班主任有些懊惱,但也沒法了,只得再三囑咐她千萬不可以懈怠,不指望她進步,只希望她可以繼續保持。
見她認真的應了,才放心的放了她回教室。
現在時間還早,學校自是不會過早公開她有保送名額一事,所以沒人知道,也讓樑立夏不用再度陷入流言蜚語的中心。
畢竟雖然以她的成績,足夠拿到以文科爲重的B大報送名額,但是傳到別人耳中,就不免會讓某些知情人聯想到在B市的顧家。
到時就算沒法造成什麼影響,也會很煩。
再說,樑立夏也壓根沒想過要這個名額。
除了S大,她還有很多選擇,唯獨不會考慮B大。
只是現在還沒必要說,一旦傳到那個人耳中,又不定要來打擾她,還是讓她先安安生生的將高三的最後一段路給走完先。
至於保送名額,先保下來也都好,到時再給別人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這樣想着,樑立夏就乾脆將這件事先拋在了腦後,經過幾天下來慢慢適應後,也隨着班上其他同學一樣,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而什麼都不想、亦是無人無事來打擾的狀態下,時間真的過得很快。
先是送走嚴冬迎來‘春’寒,再是‘春’天也逐漸過去,夏天到了。
十七歲的生日,因着五一假期不再屬於高三生,所以樑立夏沒能回家過,而是隻能在錦和園吃了頓飯,跟陸薇薇通了個遠洋視頻電話就算過去。
生日一過,高考就真的僅僅只剩下一個月,三十天。
邱若雲乾脆將工廠‘交’給了可信的老員工,丟下丈夫,跑到H市來陪着樑立夏,給她做一日三餐,頓頓都換着‘花’樣來,生怕她膩煩。
這讓樑立夏有些無奈,只得將一些蔬果轉移到倉庫去,讓邵母去取了,然後再讓母親直接過去拿。
畢竟這種時候,是斷斷不能缺了空間的食物。
還好最後一個月也不算太難熬,老師已經不再特地來監督什麼,全靠學生們自己自主去努力複習,這樣一來,學習氣氛相對好一些,壓力也少了一些。
而最後一個月,其實也已經改變不了什麼,不論是變好或者變壞,大概就已經定了型。
樑立夏便也喘了口氣,借這個機會跟父母談過她的想法。
雖然做父母的,大多都些兒‘女’最好離得近一些,最遠也就是鄰市或鄰省的大學了,但是見她已經決定,確認過她是怎麼想的之後,便也沒說什麼。
然後樑立夏纔去找班主任談了保送名額的事。
聽到她要放棄保送,自己參加高考,再自行填志願,班主任心情是無比複雜。
“你確定?這個機會一生中也就一次,如果到時出點什麼差錯,可就後悔不及了。”
樑立夏嗯了一聲:“我知道的……對了老師,如果我不要這個名額,是不是可以給班上其他同學?”
“這個倒是可以,因爲名額是給了學校,只要挑個成績過得去的就行,就是不知道顧先生那邊會不會追究。”班主任說着,又眼含深意的看了看她。
這就是在說,希望她可以自己去跟顧漢文說清楚了。
樑立夏暗歎一聲,然後點了頭道:“我知道了,我會自己去說清楚,這個名額給別人吧。”
見她說得乾脆利落,並不猶豫勉強,班主任便也明確了她的心思,只得應下來。
而後跟學校商量過後,便將名額落在了班上第二名的學生身上。
這回就是真正的公開了,那名學生提前一個月解放,當下就迫不及待的收拾了東西離開,只等到時錄取通知書來。
B大保送名額能落到他們班上,還捨去了第一名的樑立夏,給了第二名,多少就還是有人議論。
白少容則是乾脆找了樑立夏確認。
“其實那個名額本來該是你的吧?”
樑立夏看了他一眼,便也沒隱瞞的承認道:“是的,我打算靠自己的實力。”
“你……”疑問被確認,白少容反倒不知該說什麼好了,沉默片刻後,轉而問道,“那你還是打算去S大?”
“或許吧,”樑立夏只是含糊其辭的道,“等考完估完分再來談志願的事也不遲。”
白少容看看她,突然明白過來什麼,往後退了一步,沒再繼續往下追問,點頭道:“嗯,我知道了。”
樑立夏自己都有些心不在焉,哪裡會去注意他突然就變了情緒,但是還是說了一句:“我是真沒想好,打算考多少就報多少,也不去提前希望什麼而已,你別誤會。”
白少容應了聲:“嗯,我先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回去,也沒按照原本想的那樣繼續說他的想法。
看着他的背影,樑立夏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後,卻並不急着回教室,而是站在走廊旁難得的休息片刻。
六月一到,整個高三年級就先放了假回去好好休息調整狀態。
等到他們再返校時,高一高二生便也放假回去,所有教室都被佈置成了考場。
附近兩所中學的高三生都會統一安排在一中考試,座位就被徹底打‘亂’,一整個考場,就壓根沒幾個眼熟的,更別說認識或者同班的了。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樑立夏反倒更能平靜下來,心無旁騖的迎接着這場事關人生考試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