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瀾謙聽到這話,頓時慫了。
“娘,我明白了,我會給賀家爭光,而不是抹黑,雲芝那邊,您還是早些送她回去吧!”賀瀾謙的話,讓賀家主母滿意的點了點頭。
原先,她還有些心疼那個孩子,如今看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還是早些送走算了。
賀家主母說做就做,不等常雲芝醒來,就派人率先將她送回臨縣去了,在馬車中恍惚醒來的常雲芝知曉真相後,連帶着賀家主母也給恨了起來。
……
“魔氣。”在回去的途中,桑榆與南辰同時察覺到魔氣,頓時皺眉。
月浩他們也已經修煉,沒有桑榆二人靈敏,卻也察覺到一股邪惡的力量,連忙道:“爺,有股邪惡的氣息。”
“過去瞧瞧。”桑榆出聲,月浩領命,朝着魔氣傳來的地方而去,隨着越來越近,那魔氣也越發的濃郁,桑榆掀開簾子,眼前不遠處是一座村子。
此刻應當是做午飯的時候,可眼下,村子裡一片死氣騰騰,半分人氣都無。
馬車來到村子裡,桑榆幾個下車,桑榆神識展開,將整座村子籠罩在自己的神識之內,每個屋子裡都橫七豎八的躺着不少死人,他們皆是被人吸食了精氣而死,精血全無,甚是殘忍。
“主子,都死了。”景天推開一戶人家,看到院子裡躺着兩個人,上前探了探氣息,這才走回來道。
“嗯,全部被吸食了精血精氣而死。”桑榆點頭。
“你們是什麼人?”就在這時,一道疑惑的聲音響起,桑榆幾個轉身看去,是個二十出頭的少婦,手裡牽着一個三歲大小的男孩,背上還揹着一個,手裡拎着東西,顯然剛出門回來的模樣。
少婦見桑榆幾個不說話,自家門也被打開着,不禁皺眉走了進去,一進門便看到自家公公與丈夫躺在地上。
“相公,爹,你們這是怎麼了?”少婦驚慌不已,將孩子丟下,跑過去推了推。
桑榆也跟着走進去,嘆息道:“別看了,他們都已經給死透了。”
“什麼!你,你們……殺人了……殺人啦!”少婦驚恐不已,將孩子牽到手邊,不住的退後,驚恐的看着桑榆幾個。
月浩有些無語,皺眉道:“這位嫂子,你別喊了,不止你家,這整座村子的人都沒了。我們也是無意間經過此處,發現村子裡頭有些不對勁,這纔過來看看的。若我們是兇手,身上還能沒有血麼?再者,你看看你家丈夫與公爹的屍體,可有劍傷?”
少婦聽了,稍微冷靜了些,大着膽子去看了看自家丈夫的屍體,果然如那男子說的一般,沒有任何傷口。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的天啊,這讓我們母子三人如何活下去啊。”少婦哭着跌坐在地,哭喊了幾句後,不知想到了什麼,竟是突然抱着孩子就要往牆上撞。
丁香三兩步就將人給攔了下來,怒斥道:“人生在世多不容易,螻蟻尚且偷生,你還有兩個孩子,你怎的忍心去尋死!”
“可我有什麼辦法?我一個女人家,家裡卻遭逢這等災難,我如何還能活下去!又如何能夠養活他們!”少婦很是無助的哭到。
“你既然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人只要活着,總會有出路的。我觀你這孩兒命倒是不錯,日後必然會有出息,好好養着。總會苦盡甘來,且你夫妻宮並未隱沒,且隱隱透着紅光,便說明你還會遇到一份好姻緣。既然死都不怕,爲何不能咬牙堅持,好好將你這對孩兒養大呢!”桑榆上前扶起她,對她溫柔道。
少婦聽了桑榆的話,心漸漸安定下來,那是因爲桑榆說話的時候,將清心咒打在了她的身上。
“你說的對,就算再苦再累,我也該保住相公這對骨血。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這麼狠心,殺了我們一村的人啊。嗚嗚嗚……”少婦再也憋不住,抱着桑榆大聲哭泣起來。
丁香想上前阻止,被桑榆攔下了。
“讓她哭吧!”桑榆說完,眼底光彩一閃,鬼王令將這村裡發生的事情轉爲影像傳入她的腦海之中。
這些村民皆是死於今日清晨,那邪修正是當初殺害了李全貴的那個邪修。
觀他面色,應當是受了很重的傷,所以纔會闖入這裡,吸食了整個村子人的精血精氣來恢復。
殺光整個村子後,朝着後山跑去了,想來,人應該還在哪裡躲藏修煉也不一定。
“辰,月浩,兇手應該還沒跑遠,去後山找找看。李全貴,應當也是他所爲!”桑榆對南辰和月浩道,兩人點頭,南辰臨走前也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放心。”桑榆點頭微笑,兩人朝着後山飛掠而去,那少婦也擡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看到桑榆身上溼了一片,更是臉紅了:“對不起,夫人,將您的衣服弄髒了,方纔還誤會你們是兇手。”
“無妨,不過是身外物,洗洗就好了。稍後或許兇手會被抓來,還是別讓孩子看到了,你且先帶他們進屋。我會還你們村子一個公道的。”桑榆對少婦道。
少婦想了想,還是點頭道:“玉娘替全村枉顧的親人向夫人磕頭謝恩了。”
桑榆知曉阻攔她,她必然會難受,便受了這一拜。
“景天,幫玉娘將屋內的屍體搬出來,暫且放到村口的打穀場上,丁香,你去通知衙門的人過來一趟,拿着我的令牌,縣丞,應當會識得。”桑榆又對兩人吩咐,景天點頭,丁香也拿了桑榆給的令牌,從馬車上解下一匹馬兒來,朝着鎮上去了。
桑榆佇立在玉孃家門前,看着景天將一具具屍體搬出來,手持鬼王令,左手掐訣,一道招魂術使出,不多會兒,便飄來了三隻鬼魂,擴大範圍,最終也就倖存了五個鬼魂罷了。
“你們的冤屈,我會替你們報了。既然已經枉顧,便不該逗留人間成爲孤魂野鬼,對你們也是沒有好處的。我這便爲你們打開鬼門,讓你們可以重新進入輪迴。”桑榆對那五隻倖存的鬼魂道。
這五隻並不都是新鬼,比如那個看上去只有四五歲的小鬼,便是一隻死了有差不多二十年的老鬼了。
“你不是要害我們?”那小鬼驚恐的道。
“我若是與那人一般,又何故與你們廢話?”桑榆好笑的說道。
小鬼想想也是,便不再多話。
桑榆手一揮,通道打開,使者從通道中走出,手裡提着引魂燈,看到桑榆恭敬行禮:“小的見過公主殿下。”
“使者莫要多禮,他們之中雖然有兩隻是老鬼了,但相見便是有緣,帶他們一起進入輪迴吧!”
“是。”鬼使領命,小鬼激動起來,當初他慘死,所以心有不甘,不想投胎,鬼使便離開了,他也就這樣成了孤魂野鬼。
後來,害死他的二嬸自己摔入糞坑淹死了,他心裡的怨氣也就散了,可是卻也再沒有轉世的機會。不曾想,他還能遇到貴人,再次進入輪迴。
“小鬼謝謝姑娘。”小鬼感激不已的作揖,桑榆挑眉,道:“爲何稱我爲姑娘?”
“嘿嘿,雖然我死的時候才四歲,但是我好歹也做了十多快二十年的鬼了。他們雖然都稱您夫人,但您身上的氣味很好聞,很香甜,加上你骨齡並不大,一看就是個姑娘家。”小鬼揉了揉鼻子,嘿嘿笑道。
“真是個鬼靈精,去吧!”桑榆啞然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邊,桑榆送走了五隻新老鬼魂,另一邊山中,南辰與月浩也找到那名魔修。
深入山中,南辰發現了一個不小的山洞,帶着月浩落在那山腰處的平臺上,神識探入裡頭,一名身穿黑袍的人正端坐在一張石牀上閉目修煉。
修爲大概在金丹期二層左右,南辰修爲分神三層,那魔修壓根就察覺不到南辰的神識窺探。
“爺?”月浩小聲詢問,他不敢打開神識,畢竟他才築基二層的修爲,一下子就會被發現的了。
“在裡頭,稍後你先上,修士還是要多與人交手,纔能有更大的進步。”南辰對月浩說道,後者連忙點頭,眼底透着興奮的光彩。
月浩直接走進了山洞,一下子就被那魔修給發現了。
“修真者?”魔修皺眉,起身,警惕的看着月浩,魔識打開,並未看到隱身的南辰,再看月浩才築基二層,頓時樂了,欣喜的說道:“不過是個築基期的小傢伙,竟然也膽敢獨自一人闖入本座的洞府來。這是給我送餐來的麼?”
“是與不是,打了才知道。山下那村子可是你所爲!竟是如此殘忍,竟是屠了一座村子的人命!即便讓你修煉到渡劫又如何,你當真以爲你能渡過天劫,成爲魔界之人麼!”月浩生氣的怒斥。
“本座能否成爲天魔,並不是你說的算的,少說廢話。”說着,便朝月浩攻擊了過去。
魔修大多煉體,魔武皆修,不似修真者偏術法一些,**便沒有修魔者厲害了。一旦被修魔者近身,即便修爲相當也是要吃不少苦頭的了。
月浩手持長劍擋住了魔修攻擊過來的右手,魔修只覺手上一痛,看過去,手掌竟是破了一個口子。
“這是什麼鬼劍?並非法器,卻能破的了本座的身!”魔修驚訝不已,月浩的長劍原本便是名家之手,後又被玉寶加入了神木髓重新鍛造過,雖不是法器,卻是堅韌無比,比之上品寶器都是有餘的了。
“主子賜的,你個沒見識的人。”月浩原本便活躍一些,見魔修吃了苦頭,也知曉自己並非對方的對手,便用語言激她,分散其注意力。
那魔修還真的被月浩的計策算中,被刺了好幾下,原本便身受重傷,如今吸食的精氣精血還未煉化完畢,又被月浩給傷的不輕,頓時怒了。
“滾!”魔修一掌拍中月浩的右肩,猛地後退,手中掐訣,一個傘狀魔器飛出,在她頭頂旋轉着。
隨着她法訣捏完,整個山洞中頓時變得陰冷起來,鬼魂的吼叫聲從那傘中傳出,聽的人毛骨悚然。月浩睜大了眼睛,如何不明白:“你竟然還用此等消極手法煉鬼養鬼王!”
“哦?小傢伙倒是懂得不少,你出自哪個師門?照陽山,懸浮島,還是乾坤門?亦或者,是雪域?”魔修看着月浩猜測着,看着月浩滿是不解的表情,微微一愣。
“竟然還有旁的修士麼?這身修爲,這柄劍皆是不錯,你到底什麼來頭?”魔修不解的質問。
南辰在身後對月浩傳音道:“告訴她,天玄門。”
“我乃天玄門弟子!你,可知曉?”月浩很驕傲的道,魔修卻是滿臉疑惑,還真的是新出的門派?
“管你是誰,乖乖給本座做養分修養身體罷。”手中掐訣,很快不下於十隻鬼從那傘中出來,朝着月浩飛撲過去,張牙舞爪很是猙獰。
月浩不敢託大,揮劍攻擊。
“哼,你那劍的確厲害,但是你難道以爲你那劍還能斬殺鬼……”魔修臉上的得意還未散去,便已經定格,因爲她驚恐的發現,那劍竟真的將鬼魂給斬殺了,且被殺的鬼魂直接消散在了天地間,化作了飛灰煙消雲散了。
“纏住他,吃了他。”魔修再次掐訣,更多的鬼魂出來,其中還有不少剛被收進傘中不久的山下村民的魂魄。
魔修則是準備逃走了,一個築基期的小傢伙便這麼本事了,若他師門長輩也在附近,她絕對要交代在這裡了。不,不可,她還沒有給夫君報仇呢,她不能死,不能死!
“跑去哪裡?”南辰出聲,魔修直接被一道屏障彈了回去,摔在了地上,魔修頓時滿臉的驚慌。
“到底是誰,莫要裝神弄鬼的!”
“原來,你也會怕的!”南辰現身,一身白衣,潔白如雪,配上那俊美的容顏,還當真宛若謫仙般。
魔修也有一瞬間的恍神,隨後眼底浮現出懊悔來,她爲何要殺了那個村子的人,導致如今引來如此災禍。她也算是能屈能伸,立馬起身跪下道:“還請前輩饒恕,我這條命暫且還不能交給您。我大仇未報,我不甘心啊!”
南辰看向她,對方不像是說謊的模樣,便問道:“說來聽聽。”
“這還得從一百五十年前說起,當初,我還是懸浮島上紫霞宗的弟子,那時候的我,無憂無慮的修煉着,築基期後,我離山在修真界中歷練。後來遇到了我的夫君,他是個修魔者,但卻是個很善良的修魔者。他並無做過什麼壞事,一開始,我並不知道他是修魔者,我與他相識,相愛,最後許了自己的終身。我們很幸福,成親前,我便在一次意外中知曉了他的身份,但是那又如何,我知曉夫君他是好人。只是與我修的道不同罷了,我們很相愛。因爲夫君的身份,我不敢回紫霞宗去,便與夫君出了修真界。那是我們最快樂的一段日子,紫霞宗歷練並無時間限制,甚至還有人一去不回,更有在外歷練百多年的,所以宗門並未催我。”
“直到我生產那日,我遇到了那個殺千刀的惡魔。天劍宗懲戒堂長老的小兒子,許瑋琛。他發現了我們,他曾經來門派提過親要與我結爲道侶。可我師尊知曉他的品性,便直接拒絕了。而我,也不願嫁給他,此人原本便心胸狹隘,就此,恨上了我。在修真界外發現了我,他豈有不報仇之理。於是,他發現了夫君爲魔修的事情,便以此威脅,夫君爲了保我,自願被他殺了。我並不知曉這一切,直到我被其強/、奸,囚禁,他當場殺害我與夫君的孩子之時,我才知曉真相。後來,他玩膩了我,便廢了我的修爲,將我打了個半死,丟棄在了荒野。原本,他以爲我必死無疑了。可上天有眼,我沒有死,雖然修爲沒了,可我還能修魔,前輩,我知曉自己殺戮太重,可我沒有辦法,若想快速修煉,唯有此法子纔是最快速的。我要報仇,我要殺了那混蛋爲我夫君報仇。求前輩饒恕,求前輩給我這個機會,待我報完仇,定當場自裁贖罪!”魔修哭訴着講述了經過。
“說的倒是蠻真的,可惜,你遇到了我。”南辰卻不爲所動,反而一臉嘲諷的道。
魔修眉頭微皺,爲何與她想的不一樣?
他不該是相信自己,並讓自己去報仇麼?
“你是紫霞宗弟子不錯,卻不是受害的那個,你師妹紫綾與天劍宗那位許瑋琛乃是未婚道侶關係,因你嫉恨其美貌與好運,便將其騙至魔宗地界,給她下藥,使得對方被魔修折磨羞辱致死。天劍宗許瑋琛知曉真相後,纔會隱瞞旁人,在外界對你追殺。你走投無路之下,自願委身魔修,得其幫助,將許瑋琛重傷,後又將那魔修殺害,得到其修煉功法,從而轉修成魔。可曾說錯一字?”南辰譏諷的道。
魔修睜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看着南辰:“你爲什麼會知曉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