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了嗎?”小黃氏有些不敢相信,問了好幾個人,都得到了確定的答案,說玉蘭已經好了,此刻正在老屋門口哭呢。
“還真是詭異,都得了失心瘋了,竟然還能好,”得到確定的答案後,小黃氏低聲呢喃着,心裡腹誹着:想着王玉蘭瘋了好幾年,雖然現在好了,人家想娶她,肯定要掂量一下,想着她會不會再復發。而自己那個不開竅的兒子就看中玉蘭,要是趁着這個機會去提親的話,說不定周千金會答應。
就算周千金不答應,王玉蘭也不一定會拒絕的,她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多少歲了。再耽誤下去,她就嫁不出去了。
要是她奶奶跟她爹在,嫁不出去還無所謂,但是現在她不但是一個人,還依靠着周千金,若是能嫁的出去,她該是迫不及待的吧!?
小黃氏心裡想的挺美好的,完全忘記是自己逼的玉蘭爹自殺,玉蘭奶奶傷心病故的。
玉蘭哭了好一會兒後,從荊棘中走了出來,紅着眼眶說:“小姑,我想把這裡的草都除掉,整理一下……奶奶說過,這裡是家,不能荒廢的!”可惜她渾渾噩噩的活了那麼久,差點把奶奶的話給忘記了。
“嗯,”千金輕輕的擁着她,輕聲寬慰道:“我讓阿秋過來幫你,把這裡的草都除掉,把漏了的屋頂修補一下……明天,買些祭品,去看看你爹孃跟你奶奶,”在玉蘭腦子不清楚的時候,是她在清明的時候去祭拜的,免得他們的墳前荒涼。
現在,玉蘭好了,去祭拜的事,就由她自己去做了。
“小姑,謝謝你!”對於千金的好,玉蘭已經找到不該感激的話。感激的太多,反倒顯得她矯情了。
小姑對自己的好,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只能默默的放在心裡,因爲她現在無力報答。
“跟小姑客氣什麼呢?別傷心了,啊,你爹跟你奶奶要是看到你那麼傷心,肯定難受的,你要笑着面對以後的生活,他們才能放心!”這個大概是當初玉蘭奶奶最放心不下的,怕玉蘭會胡思亂想,卻最終沒想到,玉蘭會得失心瘋。
“嗯,我會的!”點點頭,玉蘭的表情很是嚴肅,她不光要爲了自己活,而且還要爲奶奶跟爹爹活。
第二天,千金讓趙管家去給玉蘭買了上墳的東西,準備明天去上墳的時候用。而這個時候,麻煩卻上門來了。
“扣扣,”周梓木纔出門,大門就響起了,讓抱着塗塗餵飯的塗塗皺皺眉頭,對雪兒抱怨道:“來來回回的,他也不嫌煩,”
“小姑,你再抱怨,被姑丈聽到了,看你嘚瑟不嘚瑟,”絹兒笑着站了起來,讓滿滿不要動,她去看門了。
睿睿跟塗塗都是坐在自家孃親的膝蓋上吃着飯,而滿滿則坐在小凳子上,握着筷子,吃的滿桌都是,可沒有人說他一句——這個是千金的要求,讓他自己學會吃飯。
“你是什麼人?”門打開了,卻傳來了絹兒的驚呼聲。
“啊喲,我是什麼人,姑娘還看不出來嗎?”來人頭戴着紅花,一臉的劣質白粉,聞着有一股難聞的味道。她衝着絹兒一笑,屁股一扭,就從絹兒的阻擋中擠了進來,一臉諂媚的笑,大步的往正在吃飯的衆人過來。
“正吃飯呢,菜還不錯,有魚有肉呢!”來人相當的自來熟,看到滿桌子的菜餚後,忍不住的吞吞口水,直截了當的表示着自己的窺視跟嘴饞。
因爲家裡有孩子,所以千金一般都不會省,該吃的,該喝的,都會搭配好。吃的是午飯,但葷素搭配,有肉,有魚,還有湯,比一般人家的飯菜是好的太多了。
要是換成別人,千金或許會客氣的拉着人家再吃一點,可她一見是嘴巴大,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媒婆,就立刻拉着臉,冷聲問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從一開始,她就對媒婆沒好感,當初,自己可是吃了不少媒婆的虧,所以不管媒婆是誰,都讓她給不了好臉色。
看着滿桌的菜,暗暗的吞了幾口口水後,那媒婆纔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就笑的滿臉的白粉往下掉,自以爲的喜悅道:“夫人,大喜了,恭喜,恭喜啊!”
“別給我繞着彎的玩,說清楚,我家有什麼大喜?”她家根本不需要媒婆,能來的,肯定沒安好心了。
絹兒跟阿秋是一對的,但外面的人是不知道的。而雪兒,人家應該沒有那個膽子,那現在以爲玉蘭跟絹兒是媒婆來的目的,所以她更沒好臉色了。
“這是玉蘭姑娘吧!?”媒婆沒理會千金的陰沉臉色,而是把注意打在了玉蘭的身上,上前打量了她一下後,滿意的點點頭說:“果然不錯,嬌滴滴的,跟大家小姐似的,難怪有人會專情於玉蘭姑娘,讓我來說媒的!”
“爲玉蘭?”千金一聽,心裡疑惑的呢喃了一下。她雖然心裡打算了玉蘭,但總覺得玉蘭剛好,有的人還不知道她病已經好了,來的應該是爲絹兒,所以才覺得詫異。“是哪裡的人?”千金從怔愣中回過神來,瞅着媒婆問道。
這媒婆雙眼滴溜溜的轉,一看就不是敦厚的人,所以千金對她一直有防備。而那媒婆一聽到千金詢問,心裡惱恨剛纔她沒遞筷子讓自己吃飯,就傲嬌的白了她一眼,冷笑道:“夫人還想挑呢?這玉蘭姑娘看着是好,可整個周村的人,誰不知道她得過失心瘋……雖然現在好了,可她家人怎麼沒了?還不都是因爲她命硬!現在,有人要她,你該燒高香了,免得人家纏着你混吃一輩子!”
“你胡說八道什麼?”絹兒聽到媒婆越說越離譜的話,早就雙手捏緊,恨不得上前痛揍媒婆一頓。“玉蘭怎麼樣,還輪不到你來瞎咧咧,你給我滾,誰來說親,我們玉蘭都不嫁!”
玉蘭原本驚愕的表情在看到絹兒如此憤怒時,臉上洋溢着淡淡的溫柔的笑容,並沒有不開心。
“混吃一輩子怎麼了?千金要是不要玉蘭,還有我呢!”雪兒抱着睿睿,很是淡定的揚聲說道:“玉蘭要是不想嫁,我養她一輩子,反正我沒親人,剛好跟玉蘭相伴着過,免得大家孤單!”
“嘖嘖……這位夫人說的可真是腰不疼的,你是有兒子陪着的,老了也有人養,人家可是黃花大閨女,連男人是什麼滋味都不知道,能跟你一樣嗎?”那媒婆斜睨了雪兒一眼,很是不屑的嘲弄着,好像雪兒說的那些話,不是爲雪兒好,而是害雪兒似的,是別有居心。
“那按照你說的,該怎麼辦呢?”千金早就恢復了正常,她看着那一臉不屑輕蔑的媒婆,好整以暇的問道,嘴角還帶着笑容呢。
那媒婆見千金神情很是不錯的看着自己,心裡一嘀咕,想着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就苦口婆心的說道:“我老婆子也是好心,想着玉蘭姑娘可憐,就想着給她找個好人家,好過過幸福美滿的日子,免得孤苦到老!”
“那你說的好人家是那戶呢?”千金繼續笑臉問着,表現出很大的興趣。
“是周村的,”那媒婆放棄了玉蘭跟絹兒等人,衝着千金笑道:“人家條件不錯,對玉蘭也是真心的……這不,一聽到玉蘭姑娘好了,就讓我來說親,”
“說親……,”千金不顧絹兒的焦急,用眼神衝她眨了一下,然後故作好奇的問道:“那人家許下多少的聘禮啊!?”
“什麼?聘禮?”那媒婆一聽,立刻尖聲叫道:“有人娶她就不錯了,還想着聘禮?”那小黃氏可說了,若是自己說成了這樁親事,只要人家不要聘禮的話,就給自己五兩的說親銀子,那可不小了,所以她纔有這樣的反應。
“沒有聘禮嗎?”見絹兒憤怒的雙眼圓睜,千金趁着媒婆不注意的時候瞪了她一眼,然後跟那媒婆繼續周旋着:“可是,玉蘭在我家住了那麼久,幫着我帶孩子,燒飯做菜,做了那麼多的事,我也不好不給嫁妝啊……,”說完,還故意裝作很爲難的樣子,引得那媒婆嘴角都裂開了。
“嫁妝?”媒婆一聽,愣了,想着小黃氏可沒打算千金會出嫁妝讓玉蘭出嫁,所以心裡盤算了,想着若是真的有嫁妝的話,小黃氏感激自己的話,就不單單隻有五兩銀子了。心裡盤算好了,她就眉開眼笑的說道:“不知道夫人給玉蘭姑娘多少嫁妝啊!?”
“我不要,”還沒等千金開口,玉蘭反應激烈的拒絕了。
“啊喲,我的姑娘,你真是個傻的,沒嫁妝,在夫家也挺不起腰,你這是糟蹋自己,”媒婆一聽,想着自己到嘴邊的銀子就熬飛走了,就趕緊勸着,“反正夫人家別的什麼都不多,就是銀子多,給你點嫁妝也無可厚非,”
那媒婆的反應比玉蘭還激動,好像怕那嫁妝跑了似的,都口沫橫飛了。
千金無語的看着那口沫橫飛的媒婆,很不想繼續捉弄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