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在這裡攔着他們的去路,不讓他們有任何進去的機會,這點,徐弟和徐梅是無奈極了。
若不進去看一眼,又不好判定徐老爹究竟怎樣了,這樣走了,禮義廉恥又該怎麼算?
“你們不用去看徐老爹,他現在好得很!”牛大說完,扭頭看向了裡面,徐母正在用帕子仔細的擦拭着徐老爹的身子,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眉頭皺着,睡的不安詳。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相比血緣關係,還是我要和他近一點,你算什麼東西!”
牛大氣急,居然說他算什麼東西。
於是,牛大張口破罵起來:“你個有娘生,沒娘養的,如此說話,小心遭天譴,天前不算,被雷劈死更好!”氣得他胸口一起一伏的,甚是氣憤。
“我這麼你也管不着,這是家事,你一個外人插什麼嘴,這有你插嘴的地方嗎?”
徐弟毫不客氣的還回去,這裡雖不是他家,但也是徐老爹的家,徐老爹和他們畢竟是有親緣關係的,這點任誰都無法某叼。
他們也是說對了,他牛大畢竟是一個外人,怎麼說,都沒有他們和徐老爹的關係近,不過,今早若不是他們攔着,徐老爹也用不着被氣了暈倒。想到這裡,牛大也理直氣壯了起來:“你們是比我和徐老爹的關係近,可這近有什麼作用,啊hi不是爲了那些錢財,你們的光輝形象,我們溪流村的村民牢記在心啊。”
這番諷刺的話,直接堵住了兩人接下來所有理直氣壯的話,不服氣的胸口上下起伏着,終究是沒有說話。
見他們不說話了,牛大便明白了過來,他們是理虧了。如此甚好,免得在這裡聒噪半天,吵吵嚷嚷讓人家不得安寧。
可她徐梅和徐弟是那麼容易就屈服的嗎?眼看這條路走不通了,又想着別條路。
這不,徐弟拿了凳子直接坐到了牛大的面前,目光怔怔,寫了三字——耗定了。
徐梅也緊隨其後,拿了凳子坐在另一邊。
牛大快要被氣死了,怎會有如此惡劣之人,沒想到啊,沒想到,還真叫他束手無策。
徐老爹醒來看見他們定是要生氣的,這可如何是好
牛大忍不住慌了神,四下看着,期待徐初早些回來。
徐老爹的身子老問題,沒有多長時間也就醒了過來,望着坐在他對面的徐母,心中五味雜陳。
家中黃靜和徐康就夠讓自己頭疼了,現在還要加上一個徐弟,一個徐梅,這讓他怎麼才能夠把這些聘禮給退回去。
徐老爹抓了一下頭髮,抓下了一把蒼白的頭髮,很多,一根連着一根。想來,他也是老了,烏髮全白,掉的嚴重,或許,時日不多了。
徐母見徐老爹醒過來了,就上前問道:“還有什麼地方是不舒服嗎?有什麼想要吃的。”
徐老爹搖頭,沒有胃口,非常的愁。
“蹲人家門口,也只有狗做得出來!”
滿含怒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徐老爹明白,那是牛大的聲音,不過牛大爲何如此生氣?
緊接着是一段出自徐梅的女聲:“當狗你也當不起,況且,這是我二哥的地方,輪得到你出口!”
聽到這裡,徐老爹明白了,他們想要進來,不過牛大不準。
思來,本家人都沒外家人親近了,可悲可嘆啊,蒼白無力的笑出現在了徐老爹的臉上,徐老爹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怎麼不行,起碼現在徐老爹相信我。”
“那也只是暫時的,等到不需要你的時候,你也就哭都來不及了。”
“怎樣做都是我個人的想法,你們管不着!”
外面的爭吵還在繼續,徐老爹閉上了眼睛,杜絕了一切聲音傳入耳朵,也只有這樣,腦子才能夠得到片刻的安寧,而這些,已經足夠了。
不知不覺幾個時辰過去了,徐老爹也在嫉妒勞累中睡了過去。
門口的徐梅和徐弟是又累又餓,還偏偏進不去。他們何時受過這樣的醉?而這些,他們全部歸結在了牛大的身上。
牛大也是,吃了早飯就忙活開了,一直到現在,連口飯都沒吃,怎會不餓,不過爲了對面的兩個人,他忍,一定能夠忍下來的!
時間又過去了,轉眼間已經到了晚上。
徐老爹這時候才真正醒了,看着天色暗了下來,就明白時辰不早了,他現在要出去找些東西吃。
徐母也是在這裡面呆了不不少的時間了,她也餓,不過,她不敢出去找東西吃,也就陪在這裡等着徐老爹醒過來。
讓徐老爹沒有想到的是,徐弟和徐梅還在門口,牛大已經快精疲力竭的蹲在了地上,但坦然決然的表情沒變,巨大的身形依舊佔據了整張門。
徐老爹輕喚了牛大的名字牛大立刻笑嘻嘻的扭頭跟徐老爹打招呼。
徐老爹有些訝異,爲何牛大現在還在門口,難道是他們還沒有走?
果然,徐老爹的疑問還沒有問出口,徐梅已經說話了,“你這是要怎麼樣,不就想去看看二哥,你爲何不準,憑什麼不準,我有過錯,那都不是你該管的。”
這話一說出口,牛大再次被激怒,正準備還回去,徐老爹平凡的聲音響了起來:“時間不早了,你們回去吧,在這裡鬧騰一天也不是個辦法。”
見徐老爹出來了,徐梅快速走上前去,諂媚的說道:“二哥,你不把那筆聘禮退回去可以嗎?”
徐老爹沉默。
已經打好的主意怎麼會退縮呢,徐老爹的沉默只是不想和這種人再多說一句,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心裡好過一點。
徐弟也湊了上去。
不過,明白的,徐老爹是不會鬆口的,這麼些天,他們勸過,吵過,都還是不能改變徐老爹的決定,這次,也就不會意外了吧。
想到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徐弟扯了徐梅的袖子,頹廢的說道:“走吧,耗在這裡,始終不是一個辦法,如今先回去再說吧。”他們在這裡待了一天了,真可謂水米未進,連個結果也沒有,還真是一個失敗的計劃。
徐梅的想法和徐弟的差不多他們已經耗在這裡一天了,也就是攔住了徐老爹,讓他不能走出這個院子而已。
哎,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兩人還是走了,在耗了一天沒有結果的情況下,走了。
黃靜從屋裡走出來,打着呵欠,伸着懶腰。瞅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無心笑容出現在臉上,也虧他們有這個毅力,沒結果在這裡守了一天,要是她,肯定做不到。
徐老爹看了黃靜一眼,不冷不淡的開口:“睡了一天還沒睡夠嗎?”他起來的時候她沒起來,現在他醒了,她才懶洋洋的出來,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若是讓外人看了去,指不定會說什麼。
黃靜不在意,眯着眸子,家中逡巡了番,又到屋子裡,廚房裡看了下,並沒有看到徐初,找不到徐初,黃靜立刻罵了起來,“小賤蹄子,這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不在家,到底跑在哪裡鬼混去了。”
臉上一副恨不得把徐初殺了的表情在徐老爹的眼裡倒映的很清晰,心中,不得不恨。
他沒有說什麼,拉了牛大的手,走到一處沒有人住的屋子下面。
他沉默又虔誠的望着牛大,而後,彎下腰,給牛大鞠了恭。
徐老爹是牛大的長輩,牛大對徐老爹一直以來都是尊敬的,忙不迭扶起了徐老爹,對着他說,“有什麼好大不了的,不過就是一個忙,不用多感謝的。”
徐老爹擡頭,被屋檐分小的天空藍藍的,不染纖塵,時不時飄過的雲朵爲天空裝飾上純潔的顏色,普通卻不能不存在,要是他家也可以像天空一樣簡單,那該有多好啊,不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想罷了,徐老爹很明白,現在的這個家根本做不到這些。
“你雖不是這個家的人,可是在我的心中,你就是親人。”值得去幫的人,而徐梅他們,存在只會讓自己心傷。
聽到徐老爹這樣表揚自己,牛大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嘻笑着說了一句,這是我該做的。
徐初幫了自己不少的忙,這份恩情本來就是要報的,可徐初又沒什麼需要自己報答的地方,也就儘自己所能,能幫徐初一點的,就幫她一點,但這些遠遠不夠報答徐初的恩。
想到那些徐初幫助過自己的事情,牛大忍不住脫口而出:“徐初多好啊,連我媳婦兒的病都是她治好的。”那些藥材可是異常珍貴,就這樣白送給了他們,現在他們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這日子是說不上來的幸福美妙。
這話有問題,徐老爹記得牛大的媳婦兒就一個毛病——不能生育,這麼些年了,直到去年纔有了孩子,難道這些,是徐初的功勞?
想到這裡,徐老爹向牛大投去了一個質問的眼神。
牛大趕緊把嘴巴矇住,像是犯了錯一般的驚恐往後退。
如此,徐老爹也就猜到了徐初真的幫牛大媳婦兒,讓他們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這事本來是喜事啊,爲什麼不告訴他們?要把這件事情瞞下來,這其中定然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
“說,究竟何事,初兒要你們瞞下來?”
牛大被質問,驚得手腳都不知該如何放了,低下頭,一副認錯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