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原想着好好的教訓一下黃靜,這說這林瑾瑜在認識黃靜之前家教好的很,是萬萬不會對一個女人動手的。只是這黃靜屢屢的對自己初兒出言不遜,實在是欺人太甚。林瑾瑜想,心思這樣歹毒的人,半點女子該有的德行都沒有,哪裡還能算的上的女子。只是剛剛徐初偷偷的用小拇指在林瑾瑜的手心裡劃了一下,林瑾瑜才冷靜下來,不去搭理黃靜。
“伯父,”林瑾瑜見本來呆在屋子裡的人都出來了,心想這樣也好,便光明正大的拉着徐初的手走到徐老爹的面前,畢恭畢敬的說道,“今日瑾瑜和初兒一起回來,是有要緊的事情要請求伯父。”
“瑾瑜你這些日子以後對我們徐家的幫助和照顧我這個老頭子都是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的,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兩個人說話間徐母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徐母的年紀大了,一道冬天的時候就很容易生病,所以這些天一直都在牀上躺着,今天則是聽見了林瑾瑜的聲音才起身下了牀,一出門就看見林瑾瑜和徐初拉在一起的手,徐母先是一愣,轉頭看了看徐老爹,見徐老爹朝着自己使了個眼色,便站在一邊不在說話,徐老爹這才張口說道,“今天家裡的人也算是齊了,瑾瑜你要是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其實對於林瑾瑜想說什麼,徐老爹大體也是知道的。這人拖着病體一早就來到了自己的家裡,幾乎是hi帶了一車的東西,見自家的女兒不在家之後便又火急火燎的去了泉州城,現在兩個人呢手牽手的回來了,徐老爹就是再遲鈍,那也應該知道林瑾瑜這次特地跟着徐初回來是爲了什麼了。
之前林瑾瑜來家裡提親的時候,自己一直用初兒還沒有及笄,年齡尚小爲由而拖着。可今天,他們家的初兒可是正兒八經的及笄了的,再加上初兒之前已經跟自己坦白了她對林瑾瑜的心意,而且自己已經答應了初兒若是林瑾瑜再來家裡提親,自己就答應了。所以若是自己現在再推辭,那就真的不像那麼回事了。
林瑾瑜和徐初兩個人轉頭互相看了一眼,兩個人微微的點了點頭,隨後便齊刷刷的在徐老爹和徐母的面前跪了下來。
“瑾瑜,初兒……”徐老爹雖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見兩個人這架勢,一時間也是完全接受不了,跪在自己面前的這可是堂堂林家堡的堡主啊,“你們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咱們好好的說說就是了,何必……”
“伯父,”徐老爹的話還沒說話,就被林瑾瑜給打斷了,因爲跪着,林瑾瑜只好仰頭看着徐老爹,這位叱吒商場的林家堡堡主跪在這位老夫面前,一臉真誠的說道,“就事論事,這件事必須跪着說,這算是我和初兒對您的尊重。”
徐老爹見兩人這般的堅持,便也就沒說什麼,可面對着這樣的林瑾瑜和徐初,突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後索性向之前那樣,倚在門檻上做好,一臉正色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徐初和林瑾瑜。
這徐初和林瑾瑜兩個人在院子裡這麼大的動靜,可徹底的嚇到了站在門口的黃靜,之前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徐初趕緊嫁到林家堡裡去,照現在徐初和林瑾瑜這架勢,怕是徐初真的馬上就要嫁到林家堡裡去了。可她黃靜卻突然不知道該點什麼纔好了,她轉頭看了看站在另一間屋子門口的徐康和夏荷花,這倆人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黃靜趕忙將還躺在屋子裡睡午覺的徐福叫了起來。
“伯父,”林瑾瑜見徐老爹已經坐好了,轉頭看了看徐初,見徐初朝着自己點了點頭,便轉回頭來繼續說道,“之前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跟您說,我想娶初兒爲妻。可那時候您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並不想將初兒嫁給我,而且那時候初兒也還沒有及笄。伯父,我理解您對初兒的愛,我也知道您完全是爲了初兒好。可是這段日子以來,我是如何對初兒的,向來您也全然看在眼裡了。”
林瑾瑜頓了頓,擡眼看了看徐老爹,又繼續說道,“伯父,今天初兒已經及笄了,我今天也是帶了林家堡的聘禮來的。請您放心,我以後一定不讓初兒受一點委屈,不讓任何人欺負初兒,事事都爲初兒好,只要是能討初兒歡心的事情,我都願意去做。那麼伯父,即使是這樣,您也不願意將初兒嫁給我麼?”
林瑾瑜的一番話讓之前還有些嘈雜的徐家一下自己安靜了下來,徐母聽了林瑾瑜的話之後更是感動的落下淚來。徐初也感動的很,她感受到林瑾瑜輕輕的捏了捏自己被他握在手心裡的手。徐初一邊感動着這人的細心體貼一邊爲這人的孩子氣感到好笑,便只好也捏了捏林瑾瑜的手,算是對他的迴應。
徐老爹看着徐初和林瑾瑜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默默的嘆了口氣,輕聲的說道,“瑾瑜啊,說實話,我一直是沒有辦法接受你的。你是什麼樣的家世,我們是什麼樣的家世,可能在這些日子和你相處的過程中,初兒她已經忘記了。可是瑾瑜,這是我絕對不會忘記的事情,但是有什麼辦法呢,初兒已經對你動了真心,我若是再這個時候還不答應你們倆的婚事,那豈不是毀了初兒一輩子的幸福麼?而且你也說了,這段時間以來你是怎麼對初兒的,我也的確是一一看在眼裡的,我沒有辦法相信我們兩家的鴻溝都消失,但是我相信,你會用你對初兒的愛將這些東西都填滿。”
“所以瑾瑜啊,”徐老爹站起身來,輕輕的嘆了口氣,走到林瑾瑜和徐初的面前,將兩個人從地上拉起來,然後將徐初和林瑾瑜的另一隻沒有牽在一起的手都握在自己的手裡,這才又開口說道,“我這個老頭子現在就將我們徐家這位初長成的女兒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對初兒好啊。”
徐老爹如此說着,聲音竟有些哽咽,徐初雖說不是徐家的孩子,可徐老爹一直都是將徐初當自己的親女兒養的。這家裡剛剛張成的寶貝女兒要嫁人了,徐老爹心裡怎麼會好受呢。
只是徐老爹知道,徐初在徐家的時候不知道受了家裡的這些哥哥嫂嫂的多少委屈,徐初這小姑娘的性子沉穩,從來都不說些什麼,也不抱怨些什麼,只是默默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也不爭也不搶。現在他的寶貝初兒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雖說自己還是有些擔心,但徐老爹最後還是選擇相信林瑾瑜,相信這個年輕人能夠帶給自己家的初兒幸福,相信他能在以後的日子裡好好的對初兒,讓她不再受委屈。
“爹爹……”
徐老爹的話讓徐初感動不已,徐老爹是最傳統的那種男人,一輩子都爲家裡的人操勞,卻從來都不會說些好聽的話。有些事情在心裡想了千萬遍,可嘴上從來都不說。徐初知道在這個家中,完全接受自己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還不懂事的徐貝,而另一個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的,便是徐老爹了。
想到這裡,徐初眼圈一熱,然後便撲進徐老爹的懷裡輕輕的抽泣起來。
林瑾瑜伸了身手輕輕的拍了拍徐初的背,他本想好好的安慰安慰徐初,可林瑾瑜畢竟是第一次經歷這隻給你場面,一時間竟也詞窮了,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這樣的場面自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的,憂的是徐初林瑾瑜和徐老爹這三位當事人,可歡喜的就是黃靜徐康和夏荷花這些看熱鬧的了。徐福還沒睡醒就被黃靜拎着耳朵從牀上揪了起來,直到現在都沒有搞清楚狀況。黃靜和徐康兩個人現在完全樂壞了,隔着小半個院子朝着對方擠眉弄眼的。
聽徐老爹的意思,他這明顯是同意了徐初嫁到林家堡裡去了,這對徐家來說意味着什麼,意味着的可是從此之後數不完的銀子啊。
“只是瑾瑜,”徐老爹輕輕的拍着徐初的背,然後擡頭對着林瑾瑜說道,“這婚禮準備的事情……”
“這個伯父放心,所有的事情都交給我們林家堡來辦,您啊只負責照顧好初兒讓她不要生病就是了,”林瑾瑜輕笑着說道,“跟伯父說實話,之前那幾個月我們連日子都選好了,就等着初兒嫁過去了。”
徐初本將腦袋埋在徐老爹的懷裡,可一聽林瑾瑜這話還是忍不住要探出腦袋來照着林瑾瑜的胸口打了一拳,這人好死不死的居然當着這麼多人說什麼嫁不嫁的事情,真是要羞死了。
“堡主。”
林瑾瑜剛想着和徐初鬧一會兒,阿正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兩個人沒說什麼話,只是互相使了個顏色,阿正便也又退了出去。
“伯父,”林瑾瑜正了正臉色,對着徐老爹說道,“今天的事情到底有點匆忙了,本想着和您好好說說,卻沒想到初兒一早便出門去了,我急着去找初兒,這纔沒了和你好好談談的時間,下次瑾瑜定要再次正式的登門,和伯父您好好的談談。”
“怎麼了?”徐老爹看了看林瑾瑜,不解的說道,“瑾瑜你這是要走了?”
“是,”林瑾瑜撓了撓腦袋,輕聲說道,“今日出來的匆忙,林家堡裡還有好些事情沒有處理,已經耽誤了很久了,可不能再耽誤了。”
“那便先回去吧,”徐初站直了身子,趕在徐老爹前頭說道,“我送送你。”
“不用,”林瑾瑜輕輕的將徐初弄亂了的頭髮整理好,柔聲說道,“今天冷,你回去歇着就是,我有阿正陪着,再說又是做了馬車來的,你送什麼?”
徐初拗不過林瑾瑜,便也就由着林瑾瑜去了,林瑾瑜走了之後,徐老爹和徐母又拉着徐初問了些白天裡和林瑾瑜發生的事情,這才依依不捨的放了徐初回房間裡休息。
林家堡
林瑾瑜和阿正剛已馬不停蹄的趕回林家堡,守在門口的下人就過來跟林瑾瑜說老太太請堡主一回來就馬上去她那裡,她有話要說。
林瑾瑜知道自己這事瞞不住,便吩咐了阿正去忙別的事情,自己便硬着頭皮去了林家老太太那裡。
林瑾瑜剛一推開門就看見自家的老太太端端正正的坐在廳堂的正中央,手裡還端着剛剛沏好的紅茶,林瑾瑜聞得出來,是平日裡老太太自喜歡的品種。林湛元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老實實的吃着老太太給準備的點心,旁邊還放了一本書,林湛元一見自己的爹爹進來了,便轉頭朝着林瑾瑜吐了吐舌頭,示意自己已經被老太太制服了。
“母親,今天怎麼有興致坐在這裡好好的喝喝茶?”林瑾瑜朝着林湛元使了個眼色,示意林湛元不要輕舉妄動,然後自己硬着頭皮走到林老太太跟前,林老太太看都沒看林瑾瑜一眼,慢悠悠的喝着自己的茶,半天才把喝完了的茶杯放在桌子上,林瑾瑜見了趕忙笑嘻嘻的給老太太又倒了杯茶,這才又開口說道,“您留元兒在這裡做什麼,這孩子鬧得很,別讓他擾了您的清淨。”
林湛元一聽林瑾瑜說這話,便擡頭朝着自家爹爹瞥了瞥嘴,林瑾瑜趕忙朝着林湛元使眼色,示意林湛元不要搗亂。
“不是你特意吩咐了元兒要他到我這裡來陪着我麼?”林老太太慢悠悠的吹着拿在手裡的紅茶,悠悠的擡眼看了看林瑾瑜。要說這林老太太雖說是年紀大了,但是眉眼間還是能看出昔日的風采,就算現在頭髮也白了,臉上也滿是皺紋了,可老太太一身常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廳堂中的樣子,還是能看得出當年的風華絕代,老太太見林瑾瑜不說話,便又不緊不慢的說道,“現在怎麼還要趕元兒走了?”
林瑾瑜被自家母親堵得一句話都說話出來,要說這林瑾瑜從小就是個禍害,尤其是那張嘴,厲害的不得了,誰都說不過他,可一旦碰上自己的這個母親,林瑾瑜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母親,”林瑾瑜轉到林老太太的面前來,見老太太擡眼看了看自己,便直接在老太太面前跪下了,“向來今天孩兒出去做了些什麼,母親也都已經知道了,孩兒現在便和母親請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你這孩子,說什麼要殺要剮的話,”林老太太一件林瑾瑜跪下了,便立馬亂了分寸,將茶杯放在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趕忙伸手去扶跪在地上的林瑾瑜,“這身子還沒有完全好呢,總是跪着做什麼,趕快起來。”
“還是先跪着吧,”林瑾瑜擋了擋林老太太拂過來的手,悠悠的說道,“以免孩兒一會兒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那還不是要繼續跪着。”
林老太太聽了林瑾瑜這話之後便也不再伸手扶他,只是坐直了身子,又悠悠的嘆了口氣,輕聲說道,“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
林瑾瑜知道,只要是自家母親找到自己了,那便一定是將整件事情瞭解的差不多了,現下聽見老太太問姑娘的名字,他倒也着實不意外,只是擡眼看了看林老太太,然後輕聲說道,“徐初。”
林老太太垂眸看了看林瑾瑜,她哪裡是不知道那位姑娘叫什麼名字,前段日子林瑾瑜天天往那個徐家跑,她就是再不想管家裡的事那也知道了。林家老太太暗地裡還派過不少人去查這位徐初姑娘的底細,傳回來的消息左不過都一樣,大抵都是說這位徐初姑娘善良勤勞的,總之是沒有一句不好的話。這時間長了,林家老太太倒是對這位徐初姑娘好奇的很,要不是恰好趕上前段時間林瑾瑜的身子不好,林老太太不放心別人照顧才自己親自上陣了,這纔沒能騰出時間來,要不然林老太太定要去好好的會會這位徐家三姑娘。
自家兒子是什麼樣的脾氣林老太太不是不知道,林瑾瑜以前對男女****的這些事情壓根就不上心,以前林老太太只當只林瑾瑜還小,不懂這些事情,可是後來林瑾瑜也慢慢的長大了,還是對家裡的這些姨娘太不上心,爲此林老太太還特地找林瑾瑜談過一次,這就是那次談話,讓林老太太知道了林瑾瑜是個有想法的孩子,如此一來,林老太太便知道了林瑾瑜不是個亂來的人,以後林瑾瑜做的那些事情,林老太太也就都不管了。
“瑜兒啊,”林老太太伸手揉了揉眉心,不着痕跡的嘆了口氣,輕聲問道,“你可是認真的?確定就是她了麼?”
其實林老太太這些日子照顧在林瑾瑜的身邊,也不是不知道林瑾瑜的心思,他的書房裡到處都是那位徐初姑娘的畫像,就連睡着夢囈的時候喊得都是徐初的名字。前些日子林老太太見林瑾瑜心不在焉的,差人出去一打聽,原來是那位姑娘的生辰要到了,昨天晚上老太太一件小元兒抱着枕頭跑進了自己的房間裡,就只知道了林瑾瑜心裡是什麼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