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氏這話一出,裘氏着急了,“母親,珍珠真的已經知錯了,她跟我說,她一定會老老實實,安分守己。母親,咱們就別這樣了吧。”
“是啊,祖母,珍珠已經十六歲了,你要她去靜心庵裡,等她回來的時候,這不耽誤她的親事嗎?”衛迎也在哀求。
“呵,這時候知道不好了,早爲什麼要做出這樣的可惡的事情。”薛氏眼中怒氣昭昭,“今天這事情,誰也別想求情,誰再求情,誰就跟她一起去!”
薛氏的話說到這個份上,沒有人敢在言語。
裘氏也只敢控制不住的哭泣。
“好了,二房你們就別在我的面前晃了,真是讓我心煩,出去吧!”
二房一家不敢停留,退出了壽安庭去。
他們一走,薛氏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她看了衛乃文一眼,“二房一家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我看,珍珠怕是隨了當初那狐媚子了。”
趙氏聞言,笑了兩聲,連連依附着薛氏,“母親說得對,那一房啊,這回我也看出來了,心眼不正。”
“嗯,你們夫妻倆,沒事跟他們遠點。這回要不是衛揚爲了家裡的名聲網開一面。可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子。”
“是。”衛乃文點頭,“母親說的是,衛揚這孩子也是懂事了。”
趙氏的眉眼垂了垂,“母親啊,這衛揚懂事我也看在眼裡,珍珠胡鬧我也看在眼裡。可是有一句話,我還是要講。”
衛乃文問:“淑香,你有什麼要講?”
“老爺,母親,今天家裡鬧成這樣,這跟這洛大夫可也是脫不了的關係。”
“哦?”衛乃文皺了皺眉頭,“淑香,不管怎麼說,洛大夫也是被陷害的那一個。”
“是啊,可是以前如果不是洛大夫惹着了珍珠,珍珠也不會這麼狠啊。所以啊,這洛大夫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沒她來之前,我們衛府哪裡這麼多是非。”
她說完,衛乃文想了想,“別說,還真是。這個洛大夫不僅會醫術,還很會籠絡衛揚的心,衛揚這傻孩子怕是一心撲在她身上了。”
“可不是,這才只是在衛府做個大夫,這要是在衛府做了主子。咱們也老了,這衛府還不翻了天。”
衛乃文看向了薛氏,“母親,你的意思呢?衛揚到底是咱們家的長子。”
“嗯,你們說的也有一點道理,衛揚如果執意要跟她成親,咱們現在還真不能同意。淑香啊,你平日裡也沒事,多瞧着點,有合適的姑娘,咱們就說給衛揚。”
“是,是,母親,我就這麼辦。”
“行了,我這把老骨頭真是要讓二房氣死了,我也要去歇着了,你們都下去吧。”薛氏說罷,在婆子的攙扶下去了寢房。
衛乃文等人也出了壽安庭來。
“爹,你還有事要忙嗎?還是我們一家人一塊坐坐?”
“不了,我還有同僚找我,我得出去一趟。”
看着衛乃文的背影急急忙忙消失在拐角。
衛芙蓉挽住了趙氏的胳膊,“娘,還別說,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真有點嚇人了,我這心現在纔剛放下。”
“你啊,就是太年輕了。”趙氏輕哼,“我所有的動作我都給咱們留了後路,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不也有衛珍珠那個傻子擋着。你祖母生平最討厭的人就是你二叔的親孃了,她對那一房是不會手軟的。”
“咯咯咯。”衛芙蓉樂不可支,“娘,你說,珍珠怎麼就那麼傻呢。”
“是啊,可憐裘氏這十幾年在我們面前裝乖賣巧,也無濟於事啊。”
她們母女二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着。
遠遠的,看見了景軒樓的的樓峰,佇立在一片蔚藍的藍天裡。
趙氏的笑容慢慢僵住了。
“娘,你怎麼不走了?”
趙氏嘆了口氣,“這一回,充其量只能說是咱們母女全身而退,而景軒樓的人沒有受到一點點波及。”
“對啊,娘,現在青安堂沒事了,洛青青也被證明的了清白,白白我在沈家演了那一齣戲。最後,怎麼就讓他們反敗爲勝了呢。”
趙氏轉了轉手上的紅玉扳指,“走,咱們回去。”
牡丹院。
寢房,房門緊閉。
趙氏和衛芙蓉坐在方桌兩旁。
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人垂首站在在她們的面前。
趙氏瞅着他,“我問你,這些日子你的人可有好生看着衛揚,他到底做了什麼,怎麼查出王富貴一案的內情的?”
“這,夫人,我也不知道啊。這幾年我的人每天都會跟着他看着他的。不過,確實前兩天有一回,是把他的馬車給跟丟了。”
“跟丟了?”
“是啊。”男人也一臉想不通的神情,“我的人很少跟丟什麼人的。那天也是奇怪了,連什麼時候跟丟的,他們都說不清楚。”
聽得這話,衛芙蓉的急了,“你們是怎麼做事的,竟然能跟丟,這不是你們的本行嗎?”
“是,大小姐,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
“罷了,已經發生的事情,再生氣又有什麼意義。”趙氏嘆了口氣,“那我問你,你知道現在索安堂如何了?”
“已經關門。”
“那兩個大夫呢?尤其還有那個辛掌櫃的,我這兩天風頭緊了些,不好找他。”
“唉!”中年人忍不住跺了腳,“夫人,實話實說,辛掌櫃和那兩個大夫全部都找不到了。”
“找不到?”
“我們的人去棄疾醫館問了,醫館裡的人說,辛掌櫃老家的祖母身體有恙,所以不幹了回老家去了。”
趙氏的眼珠兒骨碌骨碌轉,“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這兩天。”
“這麼快。”趙氏的轉動着手裡的紅玉扳指,眼睛裡掩飾不住的驚訝。
衛揚的動作也真的太快了吧,而且,她竟然一點都沒有得到消息。
在青山鎮休養的這兩年,衛揚他到底還揹着她做了什麼?
他手裡除了成安到底還有多少人在爲他做事?
他在暗地裡到底積蓄了多少力量?
她今天突然明白。
她對衛揚瞭解得還是太少太少了。
“大夫人?我接下來還要做些什麼嗎?”
中年人的聲音拉回了趙氏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