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由着他們哭喊,身邊的人還是面無表情把黃土撒了下去。
“等一下。”
衛芙蓉突然站了起來,雙目猩紅而怨恨的掃視過衆人。
然後,她一步一步朝着衛揚走去。
“衛揚,我娘不再了。”
衛揚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因爲她對趙淑香也沒有任何感情。
“衛揚,你不覺得你應該下去陪她嗎?”
一旁管家聽得這話,“大小姐,你這是在說什麼胡話?大夫人的死跟大少爺沒有關係啊。”
“哼,怎麼會沒有關係,一心盼着我娘死的可不就是他麼。”衛芙蓉的聲音如此幽冷,彷彿恨衛揚到了骨子裡一樣。
衛珍珠看着衛芙蓉,心裡一陣陣驚異。
明明昨天看到她的時候,她還沒有這副神情。
“你去死吧!”
衛芙蓉突然叫出,同時從袖口裡掏出了一把銳利的匕首,直直朝着衛揚的胸口刺去。
“大少爺!”
“衛揚!”
叮!
在管家和洛青青的驚呼聲中,那匕首落在了地上的石塊上,跌進枯葉和雜草裡。
同時,衛揚的手腕一甩,衛芙蓉便跌在了地上。
洛青青松了口氣。
她真是太緊張了。
明明知道衛揚的功夫了得,她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莫名的,心裡竟然有點點不安。
“大小姐,你太激動了,你得回去好好歇息才行啊。”管家蹲下身子來扶她。
一旁的婢女也過來抱住她的腰肢。
衛芙蓉被翻了過來。
鼻口和嘴角盡是鮮血在流。
婢女嚇得尖叫下來,同時放開了衛芙蓉的身體。
衛芙蓉就那樣跌在雜草和石塊上,眼睛緊緊閉着,彷彿是暈過了一樣。
“這是怎麼回事?”衛展反應過來,奔跑到衛芙蓉的面前,“姐,姐,你這是怎麼了你?”
衛芙蓉一動不動。
衛展害怕的整張臉都白了,“管家!你快看看!”
管家驚愕的蹲下身子,將手指探在衛芙蓉的鼻子下。
就看見管家一個激靈,跌坐在了地上。
衆人駭然,紛紛上前。
衛揚亦蹙了蹙眉頭,探過她的鼻息。
“已經沒氣了——”
洛青青一驚,“怎麼會這樣的?”
衛展猛然看向了衛揚,“你,你對我姐做了什麼?”
“我只是推了她一下。”衛揚十分平靜的說道:“你也看見,她妄圖殺我。”
“可她怎麼會這樣了呢?”
衛展驚慌失措,顫抖着檢查衛芙蓉的頭,除了面頰上,沒有任何地方有撞傷擦傷的痕跡。
洛青青盯着衛芙蓉的臉色,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讓我來看看。”
她蹲下來,撥開衛芙蓉的眼皮,托起她的下巴打開她的口仔細望了望聞了聞。
最後猛然拔下自己一根髮簪探入她的口中。
髮簪再拿出來後,果然已經變色。
“她,她好像是中毒了。”
管家大驚失色,“怎麼會這樣?大小姐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這樣啊。”
“姐!姐!”衛展更是抱着衛芙蓉的身體大聲嚎叫起來。
洛青青不可置信的望着面前這一幕。
剛剛還活蹦亂跳恨不得殺了他們的人,現在竟然——
“二哥,你先別哭啊,哭是不能解決問題啊。”衛迎過來拉開他,“大哥,管家,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把大夫人安葬,然後把大姐帶回衛府吧。”
衛揚點點頭,“管家,就這麼辦。”
“是。”管家爬起來,趕緊招呼着下人們,把趙淑香先安葬了。
然後一夥人,火急火燎回了衛府。
這回的事情可算是大了。
趙淑香就算是死有餘辜,可是衛芙蓉呢?
她是太守府最尊貴的大小姐啊!
他們一回來,立刻召集了其他大夫過來。
衛乃文和薛氏也聞訊而來,眼睜睜的看着雙眼緊閉的衛芙蓉,駭然的說不上一句話來。
一衆大夫查驗過後。
紛紛跪倒在衛乃文的面前,“太守大人,這大小姐,的確是中毒造成的——”
衛乃文後退了一步,扶住了一旁的柱子才站穩,“呵,怎麼會呢?她昨天還好好的,我看見她了。”
“是啊,姐怎麼會中毒呢?”
衛展的眼睛空洞的環視了一週,突然就落在了洛青青的身上。
洛青青察覺到這份凝視,“你看我做什麼?”
“洛大夫,我突然想到,整個衛府最精通醫術毒術的人就是你了。”
“你什麼意思?難不成害你姐的人是我了?”
衛展喃喃,“不然是誰呢?我姐是不會自盡的。她最喜歡權力地位榮華富貴,她怎麼捨得離開?一定是有人,有人故意要害死她!”
衛揚蹙起眉心,“衛展,你現在需要冷靜一點。”
“我不夠冷靜嗎?我非常冷靜啊。我一直冷靜的相信你,相信她。結果呢?呵呵,我娘離開了,我姐也離開了。”
衛展搖着頭,“最恨他們的人,不就是你們兩個嗎?你們恨他們,害過你們,對不對?所以趁着這個機會除掉她們!”
“二少爺,你不能亂說,說話是要憑證據的。”洛青青道。
“對,我沒有證據。但是你們想,這些事除了跟你們有關外,還能跟誰有關!”說到後面,衛展在嘶吼。
“爹!我承認,我娘和我姐不好!可是他們是不是太狠了!”
衛乃文本就勉強支撐的身體,被衛展這樣一吼,又站不穩了,踉蹌着險些摔在地上。
裘氏和衛乃武扶起了他。
他亦不願意相信這些事情是真的。
他梗着脖子,都說不上話來。
衛乃武吼回去,“衛展,你給我閉嘴!
來人,來人,把二少爺帶回他的房裡去。
他現在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了。”
下人們押着衛展出了門。
衛揚嘆了口氣,“二叔,二嬸,也送祖母和爹回去吧,這邊先交給衛迎處理。”
衛迎點頭應聲。
衛揚則給了洛青青一個眼色,自己跟上了衛展。
衛展被下人推回了寢房裡。
“二少爺,你先冷靜冷靜吧。”
衛揚站在門口,看着衛展頹廢的癱坐在牀下。
好一會兒,看着他的呼吸越發平和了。
衛揚在門口道:“衛展,你一直被你娘保護着,你太年輕了,你的經歷也太少了。我的確是不喜歡他們,甚至懷有恨意。
但我絕對不會以這種方式去懲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