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錢發放,僅限今日一天!每人兩貼!”
“數量有限,想要趕快排隊啊!”
這幾個夥計扯着嗓子這麼一喊,路人們一個一個趕緊排起了隊伍。小小的青安堂門前,竟然排了四個長長的隊伍,一眼都看不到頭。
“開張前三天,七歲以下孩童看診也不要錢。”
每發放一個人,夥計們便重複着這一句話。
很快,有個帶孩童的中年婦人被吸引住了,一邊收着暖貼一邊問,“看診真的不要錢的嗎?”
“當然了,前三天不要錢的。”
“唉,我家這孩子這幾天老是肚子疼呢,我們現在能不能就進去看看?”
“能啊!”夥計往鋪面裡面指了指,“去裡面找我們洛大夫就行了。”
那中年婦人往裡面張望了兩眼,“裡面,裡面可就一個姑娘啊!”
其他也紛紛看去,的確,裡面只有一個姑娘。
就是洛青青自己,一身煙羅色長裙坐在方桌前,雖然白色薄紗矇住了她的臉,但露出來顧盼生輝的大眼睛和窈窕的身姿,還是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是個年輕的姑娘。
“嘿嘿,那就是我們洛大夫。”夥計有點得意的道:“大娘要是不信,儘管進去試試看。”
那婦人猶豫了一會兒,拉了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走了過去。
“怎麼了?”洛青青一看見這孩子,就示意他坐下來。
中年婦人道:“我們家這孩子,這兩天老是肚子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入秋的緣故,我們給他喝了很多熱水,可是沒有太大的用處。”
“我來看看。”洛青青拉過孩童的手,診脈了片刻。
“來,讓我看看你的小肚子。”
婦人忙拉開孩子的衣襟,洛青青看了看,拍了拍。
“嗯,是脾胃的問題,是不是又痛又漲又不想吃飯。”
“是啊。”婦人連連點頭,“就是這樣,大夫,你看,要吃點什麼藥呢?”
洛青青拉過她的銀針包展開,“什麼藥也不用,我給他鍼灸一下就好。去吧,去那邊牀上躺下。”
孩童躺下後,她熟練的下針,眨眼間,孩子肚子上滿是銀針。
“有什麼感覺嗎?”婦人緊盯着自己的孩子。
那孩子眨巴了眨巴眼睛,“奶奶,我的肚子好像不那麼漲了。”
“真的?”
“嗯,好像也不那麼疼了。”
婦人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這洛大夫的鍼灸可真管用啊!”
洛青青淡淡笑笑,把銀針一一取了下來,“可以起來了,回去之後,少食多餐,注意保暖,養一些日子自然會好的。”
婦人把孩子抱了起來,連連追着洛青青的步伐,“謝謝洛大夫,那大夫,我們不用吃藥了嗎?”
洛青青眉頭一挑,“想吃藥?”
“不不不,那洛大夫,要多少錢啊?”
“不要錢。”
“啊?不要錢?”
“對啊,這幾天七歲以下的孩子,都不要錢,剛剛也沒有賣藥材給你,自然不用錢了。”
婦人可樂壞了,“謝謝洛姑娘,下次我們有事還來這。”
這邊,這個婦人帶着孩子走了,又一個年輕的婦人抱着孩子過了來,“洛大夫,給我們看看吧,我們這孩子這兩天總是發熱。”
就這樣,一個接着一個。
很快,在青安堂的門口,又排起了第五個隊伍,大多都是爹孃帶着自家孩子過來看診。
洛青青就耐心的一個一個看下去。
到後面,防涼暖貼都發放完了,這邊排着隊想要看診的人反而是越來越多。幾個夥計也趕忙着去後面抓藥去了。
鬧鬧嚷嚷大街上,一輛華麗的馬車從遠處駛來,在拐角處緩緩停下了。
成安握着繮繩,對車廂裡笑道:“少爺,你快看啊,青青姑娘的新藥行開的,生意還真挺不錯呢。”
車廂的窗簾拉開,露出衛揚一雙狹長的鳳眼,眼尾微微一挑,是衛揚帶笑的聲音,“果然不錯,不用我擔心,還知道蒙上臉。”
“少爺,我們要下去看看青青姑娘嗎?”
“不用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不喜歡被打擾。”
“那我們去書鋪之後就回府上吧。”
“嗯。”衛揚頷首,放下了窗簾。
成安一揚馬鞭,這輛馬車折回了頭,不多時,就消失在了街道的那一頭。
而這時候,在拐角的另外一頭,又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停下,一道素櫻色身影從馬車上下了來。
“好,回去記得吃藥,最多吃個三天也就沒事了。”洛青青把手裡藥方一推,“好,下一個。”
她的話音落下,一道皓白的纖細手腕放在了她的眼前,“大夫給我看看吧。”
這聲音年輕得很,卻帶着一衆別樣的清冷。
洛青青不禁下意識地擡起了頭。
而這一看,她着實一愣。
面前的女子約摸也就二十歲的樣子,一張標緻的鵝蛋臉,烏黑的秀髮用金簪盤在腦後,身着素櫻色的曲裾深衣,端莊秀美,就是這如雪的肌膚白得幾乎沒有血色。
她愣了有一會兒,才撫上了女子的手腕。
脈沉而細,卻非常平穩。
“怎麼樣?我們家夫人沒事吧?”
見她一直不說話,女子身邊的丫鬟開了口,眼睛裡的不屑連掩飾都不掩飾。
也是,這樣的年輕貴婦,要是看診也是叫大夫去家裡看診的吧?能屈尊降貴來這小小藥鋪,怎麼能入得了人家的眼。
洛青青往椅子背上一靠,鬆開了女子,她道,“小夫人身體沒有大礙,就算有,也只是一些陳年舊疾,若是一直吃着什麼藥,那就繼續吃吧。”
“哎。”那丫鬟更不樂意了,“你這什麼意思啊,我們家夫人來你這看病,你都不給開藥的嗎?”
“你家夫人已經在吃藥了,何必還增加其他的藥呢。我雖然是個大夫,可是是藥三分毒,能不吃還是不吃得好。”
“你——”
丫鬟還要再說,女子已經擡起蔥白般的玉指,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了。
她自己淡淡道:“大夫好醫術,這也能看得出來。”
洛青青二郎腿一翹,“如果這都看不出來,我也沒必要出來混了。”
“那麼我可不可以再問大夫一個問題,你看我的身體,能不能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