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廊之間,徐閔佇立在門前,頭顱低垂,一貫沉靜的眉眼之間露出一抹焦灼,連帶着呼吸,亦爲之微微粗重。
“徐管家,久等了。”
就在此時,雕花梨木門自裡側敞開。一襲紫衣的素珍邁步而出,對着徐閔眼神示意,關上門扉便加快步伐。
“夫人言重了。”
徐閔臉上露出一抹喜色,而後便快步跟上,不多時便追隨着素珍下了樓,很快便將腳步消沒在廊間實木之間。
廂房之中,姬墨謙從牀榻上起身,一襲墨黑錦衣在漸漸發熱的日光之下變得溫暖了許多,色澤亦不再那般壓抑無情了。
只見他徑自擡手,摸了摸剛剛被素珍親吻過的額頭,那溫潤柔軟的觸感直到現在似乎還微微發燙,令他臉上的弧度越加柔和。
正所謂會哭的娃娃有奶吃,有的時候,耍賴任性亦是款可以成事的。要不然,珍兒怎會如此主動地給他如此多的甜頭,而且他還藉此趁火打劫,將她晚上的時間盡數承包,好不虛度那花好月圓。
想到這,他的嘴角不禁涌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其奸詐程度足以毀滅他頂天立地的男兒郎性格。
“王爺。”
然而好景終究不長,正當他沉浸在這番喜悅之情中,一個聲音徑自傳入他的耳廓,令他神色大變,所有喜色徑自流失。
“進來。”
只見他微微側身,步子退後一步,便端坐於圓桌之前。與此同時,一抹黑影自窗外穿梭而入,躬身跪於姬墨謙面前,而後拱手相稟:
“稟王爺,城主府遭逢變故,預計午間將會有成爲現實。”
暗衛平靜無波地稟告道,見姬墨謙並未出言阻攔,於是便繼續說道:
“南宮老城主病重殆盡,只怕撐不過晌午了。”
“你說什麼?”
面無表情的姬墨謙神情起伏,失聲問道。但恢復自在一瞬間,若是與之不相熟之人,必定以爲剛剛聽到的聲音只是一場幻境。
“好了,本王知曉了,且繼續盯着,有何事盡數向本王稟告,莫要輕舉妄動。”
姬墨謙眸光迅速冷卻,聲音極淡,但驅散之意格外明顯。暗衛素來知曉他的脾性,簡單行禮之後便越窗而出,不多時便沒了蹤影。
室內重新恢復了靜謐。姬墨謙端坐其間,面色之中的所有柔和全都消失不見,只餘下霜雪之色,以及若有若無的傷懷。
看來日後,他還是少些任性胡鬧比較好。明明是他索求在先,千方百計讓珍兒應允於他,然而到了最後,卻總是他先行言棄。
眼下,老城主這碼事情,必定會消磨這個晚上。雖然不知道未來如何,但他卻很清楚,那個素來喜歡興風作浪的南宮御,是定然不會消停的。
想到這,他猝然睜大眼眸,而後徑自站起,徑自揮手招來窗外的暗衛,神情之間盡是鬱結,難以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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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子之外,鋪子中所有人皆準備就緒。只等時辰一到便立即行事。
“珍兒,你可算下來了!”
鳳清塵看到千呼萬喚終現身的素珍,立即大步而去,緊皺的眉頭立即舒展開來,口中滿是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