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盯着那散着明潤光澤的玉佩,又看着毓嵐鳳那如玉一般的溫潤臉龐,眼神好似沒在一潭深水之中,漆黑如墨。
只見她擡手,自毓嵐風手裡拿過那塊玉佩,涼沁沁的質感立刻在她掌間展開,相觸之間皆是滑膩。
毓嵐風看着素珍將那玉佩放入手間把玩的樣子,不由一怔,而後濃濃的喜悅開始掛上眉間。
“的確是塊好玉。”
素珍將那玉佩放在陽光之下,頓時,那玉石獨有的清澈光亮便同陽光糅合在一起,相融之間竟毫無違和。
這羊脂玉成色實在上乘,而且玉石的質地清澈明亮,毫無雜質,就連期間的棉絮都甚是清亮。
這樣的無瑕成色,她在上一世從未見過,甚至連世界頂級拍賣行的老坑玉石也不比它沁透,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看來,這樣的好東西只能在這樣的朝代才能見到了。
只可惜了,這麼好的玉石竟然切割雕琢,破壞了自然賦予它的那份美好。不然定然是個是個傾城絕世的尤物。
“珍兒,既然你接下了這塊玉佩,那我是不是就可以理解爲你也就接受我了?”毓嵐風沉聲問道,眼眶子含着迫人的激動。
素珍手中動作一凝,擡起頭,面容涌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毓公子,其實你何必拿這麼貴重的東西過來,想要用木槿,直接摘一朵過來不就好了,這麼好的玉石,可真是可惜了呢。”
毓嵐風眸色一怔,臉上忽然更爲激動,立刻就將素珍的手握緊手裡,眼中熠熠生輝:
“珍兒,你可真是我的解語花啊!從沒有人如此瞭解我的心,唯獨你,對我的心思瞭若指掌。其實,這塊羊脂玉原料極好,用作雕琢實在是有些可惜。我當時可是下了很大決心纔將它變成這個樣子。至於摘花的事情,我也是想過的,但並非一朵而是一束,畢竟鮮花纔是表達情義的最佳方式,但是最後終究覺得不鄭重,也就作罷了。但我心裡確實是如此想的,沒想到你竟然與我想到一處去了……”
毓嵐風猛然停住滔滔不絕的話語,握着素珍的手不由滲出了汗水,整個人陷入了慌亂。
“珍兒,你聽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只是……”
“毓公子,這些我都明白,所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素珍微微笑道,眼底一片清明。
她現在真是覺得這毓嵐風甚是可愛,看似唯利是圖,其實內心很是小清新,並沒有太多的陰謀詭計,稍微套一套,就上鉤了。
“傾城之寶,的確難得,雖晃花了素珍的眼,但不至於素珍昏了頭。所以這些並非是我一直在拒絕你的原因。我真正拒絕你的原因,只是因爲你不是我要的那個人而已。”
素珍說完,便就手自毓嵐風的掌間抽了出來,然後攤開他的手掌,將那快玉石放入他的掌間。
“若你是我素珍所認定的,哪怕是一朵花我都會欣然收下。但你若不是,就是再好的寶貝我也不會動搖分毫。所以公子你根本就沒有必要爲我而委屈自己,掩藏個性,甚至把把心愛的銀子花在如此不必要的事情上,這樣實在沒什麼意義。”
“珍兒,你聽我說,我不是……”
指間因汗水而滑膩,玉佩險些掉落在地,。毓覽風抓緊染玉佩,還想要與素珍說些什麼,大腦卻一片空白,什麼說辭都已經煙消雲散。
“毓公子,若是你沒什麼可說的,就靜下心來聽素珍一言吧。”
素珍看着毓嵐風,一雙眼眸凝着他。毓嵐風在他的注視之下更加說不出來,索性閉上了嘴巴,任素珍去說。
“世間的東西,皆是勉強不得的。強扭的瓜永遠不甜,無論你爲此付出了多少,犧牲了多少,只要方向不對,強求甚多,最終都不會快活。到頭來你也許會失去對你而言真正重要的東西。例如,酒樓。”
素珍說到這裡,不由停頓了一下。而毓嵐風卻好似一下子被道中心底最隱晦的思緒,身子不由微微一顫。
“你上次同我說家裡同意你與我交好,應該是隱瞞了一部分吧。想必,毓家老太太仍然讓你在我與酒樓之間做出抉擇,而且近日來逼得越來越緊,對嗎?不然,一向摳門的你怎麼會給來這邊幫傭的夥計們做了這麼豐盛的飯菜,一改從前的形象?當然,我藉此機會升了力氣做午飯,也得感謝於你,不是嗎?”
毓嵐風渾身一震,無言以對。剛剛在眼中活躍這着的激昂以及興奮全都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絲淡淡的憂傷。
素珍說的沒有錯,一切正如她所說,進行得分毫不差,殘酷不已。他那日前來找素珍時,他的奶奶,也就是毓家老太太就曾對他說過江山美人只選其一的話語,只是他當時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自然無暇顧及。
結果還未過一日,一切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阿奶派人查了素珍的身家,發現她竟是被休出夫家的女子,而且還是因爲不守婦德,說什麼都不肯答應。嵐風苦苦哀求,反覆強調這期間定有什麼誤會,但老太太一句話卻讓他無言以對,渾身無力。
原來,那****前去依山村表明心跡,老太太特地叫上信任的家僕跟了上去。恰巧看到那姬墨謙強吻素珍的那一幕,結果回去稟告,老太太當即就把家中貴重的一套差距摔了個稀碎。
“就算傳言有虛,但光天化日就與男子做出這樣出格的事可是不容抵賴的。世間有哪個好女子是如此潔身自好的,嵐風,你就是太嫩了,才掉進那狐狸精的圈套,被耍得團團轉。總之這門親事,我這個老婆子定不答允。若是你執意,那瑞福的東家之位我只能讓你二叔家的嵐笙來做。畢竟瑞福的掌門人,是不能於這麼不乾不淨的東西扯上聯繫,江山還是美人,你自個選吧。”
毓老太太說完這話,就拂袖而去。他跪在地上,一時間失去了所有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