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外的陰涼處,一個木質箱子靜靜佇立在那裡,毫不起眼。
素珍走過去,掀開箱蓋,饒是已經做過了思想準備,還是被眼前的情景驚得睜大了眼睛。
箱子裡,藥材,果蔬一應俱全,此外,還有一些透氣性極好的棉質小襟衣褻褲,塞得滿滿當當的,竟毫無空隙。
“你看,就是這些。珍兒,這些物件足夠我們這段時日不用出去了。本來我俺還擔心樂天病得那麼重,你若是去了鎮上有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遇到像那日的驚厥狀況俺無力處理,結果這下子可好了不是。珍兒,你咋能想得這麼周到啊!”
淩氏氣喘吁吁地跟了過來,然後在素珍身後喋喋不休。之前對素珍存在的那抹疑慮然也隨之淡了許多。
素珍對她的話充耳未聞,一雙眼睛始終盯着那隻箱子,內心微微翻騰。
要不要這麼立竿見影啊,而且還這麼一大箱子,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她真的有些不太清楚當時在林間應下那謙王爺是不是個正確的決定了。
剛剛在林間,她明確拒絕了他的表白,卻始終狠不下心來再次拒絕他要給予自己關懷的要求。
是的,她狠不下心來。儘管這樣很是不對,但她就是說不出口。這有悖於她一貫以來雷厲風行說一不二的性子,但她知道,自己這回就是違背了,無法更改。
許是因爲他的言語以及眼神太過純粹,儘管精於算計腹黑霸道但對她的情義卻不摻任何雜質,和她初到這個世界樂天給予她的感覺大致相似,直痛她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亦或許,是因爲他出現的極其恰好,在她最需要幫扶的時候恰好出現,令她忽然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些困窘,她不是一個人。
是的,樂天生病這幾日是她來這裡之後過得最低落的一段時日,很是慌亂無措,亦很是捉襟見肘。
儘管她依舊讓自己表現得強勢而能幹,一切亦做得有條不紊,但在她內心深處,這一切不過是在強撐罷了。
她雖然擁有極其豐富的醫學經驗,診治亦是不在話下,但是術業有專攻,她雖然對成人的病症治療遊刃有餘,但對兒科方面,並非那麼得心應手。
況且她所處的環境可謂是缺醫少藥,很多條件都不能像以往找到相應的物什予以替代。
樂天得上了的是這個朝代最爲棘手的病症,許多有效的治療措施只能在從前的世界裡實現,這裡存在着的條件她都無法像以往使用得格外得力,所以樂天直到現在還在發燒,與她的診治有很大的關係。
所以淩氏在之後對她的實力進行質疑,其實她是無言以對的。
看着樂天反反覆覆地高燒不退,她打心眼裡覺得害怕,儘管反覆告訴自己莫要胡思亂想,但還是無法抑制。她迫切地想要有一個人來幫幫她,但她無法訴說,亦無法要求,因爲她的生活中,無處去尋這樣的人。
可就在今日,這位名叫姬墨謙的男子令她的迫切成爲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