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說什麼?你說東西兩方的城池皆被攻佔,期間的北戎人亦是被驅散?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如此之快,我不信,我不信!”
秦淮蒼白着臉虛弱地呼喊,眼神之間夾雜着無盡的難以置信。身子稍加動彈,鉗制在他身上的力量便加諸得更多,令他整個人都不由彎下了脊背。
現下,他們所攻克的地域便是北戎的東西兩側。只要將其攻克,北戎便徹底淪陷於謙安軍之手,此番大戰亦是以失敗告終。
準備了十年的戰役,多年的隱忍和磨礪,卻在這區區光陰之內一敗塗地,自此之後再無翻身之日,他實在是無法接受!
“嗯,很好,告知兩位將軍,明日黃昏之前務必掃清北戎的餘力,而後同其他將領一同逼至北戎皇宮,本王要北戎王上親自出城投降。”
姬墨謙說道,眼底寒光凜冽,話語亦是帶着十足的殘忍。兵士點頭,而後迅速行禮離開,很快便消失在營帳之外。然而緊接着,一個年輕校尉快步而入,而後掀袍跪至墨謙面前,聲音朗朗,陽剛的臉上亦是一番如釋重負:
“啓稟王爺,軍中所有的細作全都擒獲完畢,名單稍後便會整理出來。其中北戎安插而入的細作乃十餘人,而且已經在帳外跪地等候,不知王爺有何示,屬下好去辦理。”
“掀開帳簾,讓本王好生瞧瞧他們。”
姬墨謙冷聲說道,腳下步伐亦是朝外而出。營帳之中的數人亦是隨着他的腳步來至營帳之外。秦淮亦是被人架了出去,帳外刺骨的風霜令他睜不開眼眸,半晌才調試好自己,但是面色卻更加難看。
空地之上,數十名黑衣男子俯首跪着,衣襟全都敞開,胸膛之上的暗色圖騰與秦淮身上的如出一轍,冰冷的陽光投射其上,令那圖騰栩栩如生,熠熠生輝。
“北戎的勇士,胸膛之上皆會紋上戰狼的圖騰。因爲狼乃是北戎的國寶,更是保護蒼生的保護神,所以紋在身上亦是可以博個好意頭。
但是如此的圖騰會暴露你們的身份,所以在潛入本王的軍隊之中,你們身上的圖騰亦是被磨去,那番煎熬苦楚只怕以死去活來來形容,也是不爲過的。
然而,再好的僞裝亦有破綻,就像你們這身上的圖騰一樣,終有現於光天化日之下的一日。最遲明日,本王會將你們當做大禮全都送還給北戎王,令他好生感受一下本王的誠意。”
姬墨謙說到這裡,眼神之間嗜血冷酷,棱角分明的嘴脣吐露而出的話語更是冷到了極致,令在場之人皆寒戰肆意。
可能,所有人都認爲北戎十年籌劃,處處完備,就算無法大獲全勝亦是不會在如此短暫光陰之下便敗得如此難看。但實際上,北戎敗得絕對不難看,如此一敗塗地的局面足以令對方心服口服。
要知道,這些人自潛入天頌,滲入姬墨謙的隊伍之中,亦是有三年以上的光景。而謙王墨謙亦是從一開始便知道他們的存在,一直以來,都對他們的舉動了若指掌。
三年以來,一千多個日夜,他以潛移默化的陰謀陽謀,令這些北戎細作相信了自己在謙王手下立住了腳跟,同時亦將可靠信息傳遞給北戎,從而令北戎那深信不疑,從而想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他們所做的相應措施無一差錯,只可惜消息的傳遞有所問題,所以註定無法發揮應有的功效。
在這三年之中,姬墨謙不同程度地提拔了他們,同時令他們相信這都他們的竭盡所能而致。
在這三年之中,墨謙製造出層層假象,將這番戰役的準備做到了極致,同時還極其高明地掩藏了所有跡象,所以如今的勝利看似突兀,實則已經在暗中瘋狂涌動,勢在必得。
“動手。”
姬墨謙冷眼掃過跪在地上的一衆黑衣細作,而後低聲吩咐道。押解着他們的暗衛立即點頭,而後迅速手起刀落,那些人的項上人頭就在一派噴薄之中斷落在地,鮮血立時染紅了一切。
“不要!不要!”
秦淮驟然大叫,而後想上前阻止。但是身子被緊緊鉗制,一動都不能動,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些同自己一道而來的同伴如此死去,卻無能爲力。
“這些人的首級,便是本王送給北戎王的大禮。想必他自是會十分開懷。而你作爲他們的上一級,亦是很快和他們在九泉之下會面。”
姬墨謙神色毫無變化,徑自走到秦淮面前,而後開口說道。秦淮神情空洞,呼吸越加微弱,性命流逝得所剩無幾,很快,便已經氣絕身亡。
“王爺,一盞茶的時間已到。”
桑禪走了過來,而後對姬墨謙說道,眉目之間一派冷峻:
“雖然您體內毒素已清,但身子終究不可大意,這幾日還是切莫操勞過度。不然……”
“桑老先生,您該清楚本王的打算。三日之內,本王要徹底結束在這裡的一切,而後啓程回京。所以必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還望老先生給予配合。”
姬墨謙冷聲道,而後將視線從那些屍骨之上移開,徑自同桑孺使了個眼色,從而準備將北戎之戰的收尾工作全數解決。
這幾日,他一直令這些細作向北戎傳遞虛假信息,從而令自己麾下的將領可以揮斥方遒,將最爲白熱化的戰役在暗中進行,從而令他們措手不及,徹底沒有還手餘地。
眼下,他揪出各方細作,從而將他們正法,除卻是給他的軍士們一個交代,更多意義上,還是準備佔據先機,挑明一切。趁着形勢一片大好,他自然要乘勝追擊,將一切迅速解決。
他的珍兒還在府上等他,他要快快回去,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告訴她,他自此之後再也不會同她分離。
“哼,吃準我這個老頭子,謙王可真是好大的出息啊。不過爲了老朽那徒兒的終身幸福,老朽也是義不容辭。不過,你也要見好就收,老朽絕對不會再讓你胡來!”
桑禪知道姬墨謙的脾性,亦知道自己無法改變他已經堅決入骨的心意,於是也就冷哼一聲,隨之開口說道,變相默認了對方無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