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之內,姬墨謙坐在桌旁等候,煞白的臉上一派暗淡,胸腔之間的疼痛令他的嘴角緊緊抿住,從而做到不動聲色。
位於一旁的桑禪看不下去,隨即便走上前去,準備爲他診脈一番。結果還未走到姬墨謙的面前,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便止住了他的動作,而後看向門外。
只見房嫂和茹嫂等人攙扶着淩氏走了進來,後面,如槿領着樂天緩緩而入。那小傢伙一擡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的姬墨謙,憤怒和仇視頓時將他的大眼睛浸滿,胸口亦是起伏個不停。
如槿見狀,急忙蹲下扳過他的身子,在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樂天的神情才微微緩和,隨即衝着如槿點了一下頭,和她一同停在淩氏身後等候。
“真沒想到王爺還能想到俺這個老婦和孩兒,真真令老婦誠惶誠恐啊。”
淩氏站定,而後對着坐在桌旁的謙王說道,紅腫的眼眸之中帶着忿然之色,以至於話語出口都帶着陰陽怪氣之色。
“岳母,樂天,請入座。”
姬墨謙強行壓下體內洶涌而至的疼痛,放在桌下的手指蜷曲成拳,以至於掌心之間一片粘膩纔開口說話。芳嫂和茹嫂見狀便準備將淩氏先行攙到那椅子上,但卻被淩氏拒絕,以至於令氣氛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王爺,老身不坐!老身只想問王爺一句,何時讓俺和樂天見珍兒!過去一月,她在皇宮之中,老身無法接近,也就罷了。
如今她回到府中,爲何老身還是不能見!是不是隻有她死了,你才能令老身見自己那苦命的閨女一面,是不是!是不是!”
說到這裡,凌淩氏神情激動,眼淚再次浸溼了面容。珍兒去了宮中,便徹底沒了消息。她每日都去詢問,甚至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但所有人都不願意告訴她真相,甚至對她屢屢敷衍。
但她並非瞎子,也有一定的辨識能力,自然可以看出這段時日王府並不太平,甚至可以說是風波不斷。而這一切,定然與她的閨女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
在她的印象之中,那皇宮乃是無比危險的地方,珍兒置身其中必定痛苦萬分。所以她在這漫長的等待之中下定決心,定要在珍兒回來之時和她訴說回依山村的事情,這王府好是好,但終究不是她們這些平頭百姓所駕馭得了,還是回鄉過溫暖舒適的日子,纔是硬道理。
然而如今,珍兒回來了,她卻連一面都見不到。再次詢問珍兒的情況,得來的結果卻依舊令人模棱兩可。
她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在這王府之中是如此弱勢,竟然連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女兒狀況如何都無法得知。光是想想就足以令她七竅生煙。
“王爺,老身聽說,珍兒她已經……你且告知老身吧,總比老身每天活在胡思亂想之中爲好。老身就這一個閨女,這樣不明不白的真真讓老身受不了。求你,給老身一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