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下首的臣子們立時神情大變,面面相覷。雖然朝堂之上一派鴉雀無聲,但洶涌的波濤卻已經在期間涌動不休。
鳳相等人眉目緊蹙,眸光全都投注在那高臺之上的少年身上,心中亦是洶涌澎湃。太子的這番言語,並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而且更加令人無語的是,他直接省略了諸多環節,當即便直奔主題,迫不及待。
計劃被打亂,行事方向定然要改動。縱然他們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在如此情形之下,亦是有些不知所措。
“鳳相……”
雲相看向他,眼神之間皆是探詢,同時亦有一抹深切的焦慮在期間涌動。鳳相暗自對他搖頭,隨即以口型對他說出了“靜觀其變”四個字,才令他的情緒微微穩定,但是一雙眼眸仍舊凝視着高臺之上,整個人亦是屏息不已。
“太子,你當真想要知道北戎王呈上的東西嗎?”
轅帝的眼神沉了下去,視線落在姬御軒身上,雖然期間蕩溢着無數的雲淡風輕,但只有承載者知道,這期間究竟蘊藏着多大的負荷,多麼令人難以接受。
“兒臣既然看到,當然不能不聞不問。還請父皇賜教。”
姬御軒神色沉靜,態度甚是恭謹。但若是細細觀察,不難發現他此刻的話語皆是咬牙而出,呼吸亦是有些急促。皮相之上的淡定,不過是一種強撐出來的掩飾罷了,實在不敢多加恭維。
“好一個不聞不問!既然如此,那朕自然不能令太子失望。來人,將北戎王千里迢迢送來的東西帶上殿來。”
轅帝說道,聲音朗朗。投注在御軒面容之上的視線卻沒有挪動,反而越發濃熾,致使姬御軒的身子格外僵直,咬牙不語。
很快,太監總管便端着一個被布幔遮掩的托盤來至大殿中央。身後跟隨的小太監立時將放置托盤的桌子準備好,令總管得以將手中的物落於安定。
在場的臣子皆將視線凝注在那被遮蓋的托盤之上,眼神之間皆是百思不得其解。轅帝看着下首衆人的反應,一抹得意之色徑自從眸中顯露而出。
只見他徑自起身,而後繞過御案,徑自在姬御軒的肩膀之上拍了不輕不重的一下,而後便停在雲蒸霞蔚的的圖騰之上,俯瞰着衆人的表情,隨即開口說道:
“北戎敗於天頌,乃是咎由自取,天理不容。謙王確是料兵如神,才短短一月便立下佌汗馬功勞,令朕格外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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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諸位可曾想過,北戎兵強馬壯,且蟄伏十年準備,國內亦是人才濟濟。如此狀態,只怕真真是我天頌最大的勁敵!
想當年,平復匈奴,穩定西北,加一塊亦是用了近五年的時間,然而平定比這兩國加一起都不可比擬的北戎,卻只用了一個月的光陰。縱然蒼天佑護朕,佑護天頌,可是這樣的進展,高興之餘,亦是擔憂至極。
或許北戎王其心可誅,有離間之疑,但是無風不起浪,紙是保不住火的。今個朕便將這事實大白於天下,以讓各位聽取一番,是非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