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小傢伙拽了拽她的衣襟,然後一連好幾聲地叫道,一聲比一聲響亮。
“哎,哎。”素珍的思緒被樂天強行打斷,然後看向罪魁禍首小樂天,不由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您在想什麼啦。”樂天問道,嘴巴不由嘟起:“都把偶忘了。”
“你這小傢伙怎麼病了一場,倒變得有些矯情了。”素珍不由看着樂天,然後笑着問道。
“偶纔不是!”樂天急忙反駁,但看着素珍含笑不語,似乎覺得自己反應有些過激,與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娘,什麼叫矯情哇。”
“就是你現在這個樣子嘍。”素珍看着他,低笑着說道,順便颳了一下他的小鼻頭。
“啊?”小傢伙一怔,而後臉上閃過一抹詫異,顯然不明白素珍說的是什麼意思,樣子別提多呆萌了。
“小東西。”
素珍摟了摟樂天的肩膀,然後將一頭霧水的小傢伙摟進懷裡,輕聲說道:
“好啦,娘明白你的意思。小傢伙,娘也覺得很慶幸,你還可以這麼窩在孃的懷裡,和娘說上這樣一番話。雖然這二十幾天令我覺得****都焦頭爛額,甚至都讓我覺得人生艱難也不過如此,但樂天你知道嗎?看着你****都在好轉,如今一切都安然無恙,甚至還能像從前一樣叫着這好吃那好吃,而且臉上乾乾淨淨的,一顆痘印都沒有留下,娘就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除了滿足亦是滿足。”
“娘……”
樂天拖長了聲調叫道,然後看着素珍,小手勾住素珍的脖頸,然後將小臉埋進素珍的頸窩裡,不再說話。
“別叫了,小傢伙。趕緊洗洗睡吧,你這小身子板雖然已經大好,但也得好好休息。快,娘給你打水洗洗哈!”
說完,便將小傢伙推開,然後起身去給他打水。
“娘!”就在這時,樂天伸手拽住她,大大的眼睛凝視着她:“您等會兒再走,偶還有個問題要問。”
“嗯?”素珍見他表情無比認真,隨即停下步子,低頭看向他。
“偶想問問,那個海綿蛋糕,是必須明天才能吃麼?”樂天望着素珍,眼底閃着熠熠的光彩。
“偶總覺得,那是您不讓偶吃編出來的。”
“不,是真的。娘什麼時候騙過你,不至於爲了一塊蛋糕對你撒這樣的謊。”
一陣無語的情愫涌入素珍的心房,令她面容表情都不由僵硬,整個人都不甚良好了。
天哪!她現在真是後悔當初怎麼會如此擔心這小傢伙的飯量,現在想來簡直就是杞人憂天啊。
如今這小傢伙恢復過來,吃得比從前都多,估計再過一段時日,這段時日消下去的肉肯定又會重新長出來。她覺得她應該擔心的,是這小傢伙超重的問題。
要是年年輕輕就得上那些肥胖的病症,那可就壞了!
想到這,素珍的心情不由微微一沉,腦子裡開始積極地思慮,是否該給樂天制定一個營養攝入和身體鍛鍊相結合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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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折騰,素珍終於把小傢伙送進了被窩,然後熄滅燭火,掩門而出,朝屋外走去。
山風拂面,將衣裙微微吹起。絲絲涼意順着衣襟的縫隙鑽進去,吹涼了一身的粘膩。
素珍將髮髻上散下來的一縷髮絲挽至耳後,但是隨着步伐的加快,髮絲總是不夠服帖,索性就就將髮髻上的木簪就勢解開。
頓時,一頭青絲隨風而舞,垂至肩膀,遮住了半張臉頰,在黑夜中魅惑不已。
不遠處,一個墨色的身影在木槿樹下靜靜佇立,清冷的眸子宛若深潭,深不可測。
姬墨謙凝視着素珍,嘴角不經意地上揚,雖然面色淡淡,但卻夾雜着一抹柔和。
只見他的視線跟着素珍遠去的方向,然後縱身一躍,很快便消失了蹤影。
而素珍,對此亦是毫無察覺的。只見她徑自走向蜂房,然後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蜂房裡,濃烈的蜂蜜香氣直衝鼻腔。嗡嗡的蜂鳴聲較白日聲響小了許多,卻也不冷清。
素珍點燃桌几上的油燈,柔和的光線照亮整個蜂房,令整個屋子都泛起了淡淡的光芒。
眼下,距離洛嫂子她們來的日子又近了,而且,瑞福要貨的日子也迫在眉睫,所以她準備在他們來之前去一趟鎮上,趕緊把鋪子的事情給探聽清楚了,若是能落定自然是更好的,順便再去看看食客們的反應。
總之不能再耽誤,要是在不籌備,錯過了商機,就可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素珍不由提着油燈檢查了一番蜂房,確定無事後,便緩緩邁出去,然後隨手掩上門。
樹林沙沙作響,山風穿指而過。
素珍朝回去的路走着,不知道爲什麼,總是覺得自己似乎在別人的視線之下。
或許是錯覺?她低聲問着自己,但顯然這個疑問根本無法抹殺她內心的疑慮。
也難怪,自從二嘎子杜興國分別不期而至,她的警惕性就空前的提高。尤其是走夜路,肯定更是加倍小心。
不過,這周圍的黃狗怎麼都不叫呢?難道真的沒有人,又或者是這個人武功出神入化,連狗也無法發覺?
素珍的大腦快速運轉着,提着油燈的手微微放低,另一隻手伸進衣袖裡,然後將那隻匕首握進手裡。
姬墨謙坐在樹冠之中,然後低頭俯視着素珍警惕萬分的樣子,嘴角不由再次涌起一抹笑意。
突然,他眼神一厲,然後縱身朝素珍那邊而去,動作快如閃電。
素珍感受到一陣凌厲之風襲來,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步子猛然一轉,錯過那絆腳的石頭,然後身子靈巧地轉了回去,手中匕首立刻朝前刺去,不留一絲餘地。
“呲啦”一聲,布帛刺破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清晰。匕首落到地上,叮噹作響,刀鋒散着清冷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地微微發顫,整個人不寒而慄。
素珍的手腕被重重握住,微微疼痛朝她襲來。她瞪大眼睛,然後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臉上除了訝異就是訝異,再無別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