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
如槿一怔,臉上一片訝然,而後則是欣喜異常。
凌娘子竟然抓她的手了,這是不是證明與她關係越加親厚了?
想到這,如槿立刻緊緊回握住素珍的手,令素珍不由蹙緊雙眉。
“你握得那麼緊做什麼?”素珍望向她,一臉嗔怪。
“您都抓我的手了,我若是不用力回握,怎能體現出我對您的親厚之情呢?”
如槿眼中閃着星星光亮,臉上掛着肆意的笑意,而後滿臉欣喜地說道。
“親厚?握個手就叫親厚了?我只是拉着你回去而已,別無她意。不過你的手怎麼如此熱,而且還汗噠噠的,貼的人一點也不舒服。”
素珍皺眉說道,而後將手舉到眼前。只見她那手上,頓時黏溼一片,灼熱得簡直不成樣子,好似一個滾燙燙的火爐子。
“有嗎?可我覺得還好啊!”
如槿也看了看自個的手,卻並未覺得有任何的異樣:
“習武之人,皆是如此。我那幾個師兄手上溫度那才叫高呢。內力越發深厚,體內血液就越加沸騰。真正得武功高強之人,皆是可以在寒冬之夜爲自己取暖的。娘子且到了冬日,您就知道我的好處了!”
“冬日有炭爐,有地龍,屋子裡本就暖和和的,要你有何用?”素珍一臉費解地看向她,嘴角帶着一抹啼笑皆非:“難道冬日裡我還要抱着你取暖嗎……”
“娘子,你怎能說話如此傷人,我是真的被你傷到了……”
如槿手捂胸口,言語裡流過一抹慼慼然,眼中亦含着一抹委屈。
一顆心頓時從高空墜入低谷,令她心中劃過一抹哀然。
“得了得了,你還是莫來這套吧。”
素珍笑罵道,口中話語微微沉頓,而驀然間,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令她的眼眸子閃過一絲驚異,面色不由一凝。
是啊。
練武之人理應皮膚溫熱,甚至應該高於常人。誠如如槿所說,內力深厚之人,那麼體溫越是會高居不下。
既然如此,那姬墨謙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如今,他身上的冰冷亦是令她記憶猶新。
剛開始並未有所接觸倒覺得還好,如今他們二人情到濃時自會有一些親密的接觸,照理說周身血液會隨着那番接觸而活躍沸騰,可是從頭至尾,他都一如往昔,冰冷不已。
她一直對此都有所疑問,但是卻始終覺得眼下並非是詢問的好時機,所以也就準備暫且放一放,待日後再說。
可眼下如槿卻說出這樣一番理論,令她心疑竇頓生,想要一探究竟。
想到這,她不由直直將目光投向如槿,眼眸裡實現迫人。
“娘子,怎麼如此看我,弄得我心裡沒着沒落的。”
如槿被素珍看得渾身發毛,腳下的步子不由向後退卻了半步,而後眼眸透出一抹謹慎,處處後充滿了小心。
“別緊張,我只是因爲你的話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纔會如此看你,你莫要介意。”
素珍心中暗暗思忖着如何問及如槿,臉上卻沉靜如初,令人看不到絲毫異樣。
“我只是覺得,你剛剛那句結論並不準確。自身內力怎會與溫度相關,這實在是聞所未聞,你是不是因爲自個的手掌愛出汗才杜撰出來的?因爲你家王爺就不是如此呢,他身上的溫度可是涼得很呢。”
說完,便徑自凝向如槿,嘴角漾起一抹諱莫如深的笑意。
如槿一怔,千料萬料亦沒有想到素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大腦頓時就一片空白。
壞了!壞了!這下子她可是捅了簍子了!
她剛剛沒事提什麼體溫,提什麼內力!
這凌娘子如此雞賊,能連想到王爺亦是在情理之中。可是眼下,她該如何回答啊?
王府那邊並沒有對此有明確的指示,所以就更顯得難辦。王爺那身子裡潛藏的秘密,可以對着娘子訴諸於口嗎?想來,委實有些棘手。
素珍盯着如槿眼中的暗潮洶涌,本來沒什麼負荷的一顆心陡然一沉,令她神思凝重了起來。
如槿那眼神中含滿了欲言又止,複雜難言。
她與之對視,恍然間覺得,一切似乎沒這麼簡單。
“娘子,這類事情,您還是親自去問王爺爲好。”
如槿緩了緩心神,神色恢復如常,而後答道:
“我剛剛所說的只是大部分情況,一切亦是有例外的。王爺他所傳承的功夫自是比我等高深許多,想必反應在身體周遭,也就與我們不甚相同了。”
說完,便迎向素珍的目光,神情鎮定,但心中卻波濤起伏。
“哦,是麼?”
素珍從口中淡淡發出一聲嗟嘆,而後視線慢慢轉開,嘴角漾起一抹笑意。
“原來工夫也有如此多的細分啊。回頭我可要問問他,好解我心頭疑惑。”
說完,便邁步朝前而去。結果走了幾步,卻發現如槿仍怔在原地,不由眉頭微蹙:
“怎麼,不進屋嗎?”
“啊?我進,進!”
如槿正愁着素珍一會兒使出些招數逼她實話該如何是好,沒想到她竟然就此掠過,而後準備回去,頓時被這個思維的大跳躍弄得大腦一陣空白。
待素珍叫她,她才反應過來,而後徑自跟了上去。
素珍淡淡望向她,眼中閃過一抹幽深光暈,令一雙眼眸驟然變得深邃,而後則是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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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當空,四周驟然飆升,日頭灼灼,竟曬得人睜不開眼睛。
謙王府前,青玄等人立在門口,然後抻着脖子朝外看着,臉上皆是焦急。
就在此時,一陣馬蹄聲自不遠處的拐角處傳來。青玄等人立刻來了精神,然後快速奔下臺階,準備恭迎自個家的主子。
然而,纔剛走下石階,眼前情景卻令他們瞪大雙眼,面色不由一僵。
只見一輛奢華馬車朝他們而來,很快就在他們面前停下。
幔紗被掀開,兩個僕從頓時將矮凳放好,然後掀開紗幔。很快,自馬車裡就下來了一抹頎長俊逸的身影,在日頭下熠熠生輝。
“呀,這阿墨,明明比出宮早,怎麼還沒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