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伺候您更衣吧。”
展昭海彎身行禮於帳外,身後宮女太監們手中端着更衣洗漱應用的物什,靜靜等待,不敢吱聲。
簾紗即開,姬墨轅從帷帳之中而出,俊美無儔的臉上無喜無怒,一派靜謐。隨着這羣內侍而入的翊宮中的侍女亦準備着手掀開帷帳,卻被姬墨轅一個眼神制止了下來。
“皇后身子不適,不宜見風。你等伺候的時候小心些,莫要由着皇后性子來,不然休怪朕不留情面。”
“是,奴婢遵旨。”
兩個高挑的侍女立即跪下應道,心中頓時惶恐不迭。在她們的印象之中,皇上幾乎都是由着皇后的性子的,哪怕有時已經甚是過分,皇上也只會皺皺眉頭,而後幫皇后善後,但卻不會從口中說出一個不字。
可是如今,皇上竟然讓她們不要由着她的性子來,這無疑證明了皇帝此時雖然面不改色,但卻已經是勃然大怒,若皇上一直怒氣難消,只怕她們這些做奴才的……
“展昭海,走。”
姬墨轅冷眸一展,而後掀袍而行,龍延香淡淡而起,漸漸濃郁。
“阿轅,阿轅,姬墨轅!”
就在這時,帷帳之中傳來蘭後的呼喊。而後,牀榻之間發出一陣極限震動,夾雜着女子的氣急敗壞,在寢室之內響徹震耳:
“你以爲點了我的穴道,讓我動彈不得,你就可以困住我嗎?我告訴你,做夢!你如此心狠,難免令我們脣亡齒寒,休要逼我離開你……咳咳咳!”
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咳嗽之聲隨即響起,令在場所有人都面色驟變,腳下步子不禁凝滯。
“你們還杵在這幹什麼!還不快去喚女醫!”
姬墨轅厲聲道,面容沉厲洶涌,令人背脊生寒。身旁的內侍立即慌了手腳,而後朝外而去。
“咳咳……我不用你假好心!我不看女醫,我就要這樣……你以爲我耐你無何,真是好笑!我只要讓我自己痛不欲生,你也別想好過……咳咳咳!”
牀榻上,斷斷續續的聲音子在室內盤桓。姬墨轅猛然止住掀開帷幔的手,眼中閃過一道厲芒,而後令渾身的氣勢都變得逼人奪魄起來。
在場的內侍全都心中顫巍巍的,而後俯下頭,令自己在這即將溺死人的氣氛中找到一種可以活命的方式。
衆所周知,皇上待皇后當真是情深意重,爲此不惜力排衆議罷黜後宮,只要皇后娘娘所生之子,其情義昭昭,用情之深,只怕歷屆君王,甚至王卿貴族都難以做到。
而今,皇后竟然用傷害自己作爲威脅皇上的條件,的確可以正中皇上的要害,卻也無疑傷了這位聖主的心,光是想想,他們都覺得皇后娘娘未免過分了。
“展昭海,傳朕口諭,宮內禁軍三分之一把守翊宮,外出進入皆要細細盤問即可。若是非常時刻,可以採取宮禁防禦。”
姬墨轅轉身而過,吩咐脆聲應答的展昭海,面容如常,卻冰霜刺骨。只見她看着翊宮之中瑟瑟發抖的侍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但卻肆意陰狠:
“朕此刻去朝殿議事,在此期間,娘娘若是有絲毫閃失,你們就自行而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