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好生想着,回頭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不過有件事你要切記,那便是莫要去請教所謂的情聖鳳公子。因爲他的那些法子並不適合於我,同時也不適於你我之間的這重關係,摒棄而之,是聰明人的選擇。
正所謂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就怕豬一般的隊友。有些事情,你還是自行斟酌隨心而之纔是最好。反正他此番被帶走,不吃些苦頭也是不行的,只怕就算是想幫你,也是愛莫能助了。”
素珍說道,而後抻開手臂,從他的桎梏之下掙脫了出來。
姬墨謙本就因爲素珍的這一番急轉直下的態度和話語而微微驚異,腦海思緒連篇,手中的力道也跟着鬆垮了許多。
所以素珍的掙脫並沒有費上太多的功夫,稍稍活動了一番筋骨,便立即邁步離開。
姬墨謙注視着她離開的身影,眸色微驚,而後也起步跟了上去。
待他們全部離開,密林之中一抹行跡飄渺的人影微微現身,視線銳利。但是片刻之後,便迅速消失於那一片黑沉之中,好似一團雲霧一般,迅速消失了蹤跡,也或者說,好似人的幻覺一般,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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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府門前,魏嬤嬤等人聽聞王爺幾個回來的消息,早早就迎在了門口,神色在府中燃燒的宮燈之下都洋溢淡淡的光華。
然而率先等回的卻是被暗衛挾制着的鳳清塵,令那魏嬤嬤眼中猝然亮起一抹驚訝。
可是還未上前問個究竟,鳳清塵便毫無耽擱得帶進了府中。她轉身去看,而後準備開口詢問,卻被同樣回頭的鳳清塵示意莫要出聲,令她神情之異色更深,但卻閉上了嘴巴。
“嬤嬤,我們回來了。”
就在此時,如槿和徐閔隨後而入。徐閔衝着魏嬤嬤微微示意,而後和如槿說了兩句便邁步去了一旁的迴廊。
而如槿便朝她而來,步履輕盈,不多時便到了魏嬤嬤的眼前。
“王爺呢?爲何你們先回來了?”
魏嬤嬤開口問道,視線掠過於她徑自朝門外而去,語氣之中既有焦灼又有不悅。
“我說嬤嬤啊,您這眼裡真是除了王爺以外別無他人了啊。沒有我們倒也沒有什麼,但是至少您也該問一問夫人吧,如此模樣,可實在是不利於府中和諧啊。”
如槿說道,語帶揶揄。本是一句打趣,卻讓魏嬤嬤沉下了一張臉,所有喜悅全都消失殆盡,連話語之中充滿了尖銳:
“槿姑娘還是謹言慎行的,老身自來注重府中和諧,爲了這府中之事可謂是殫精竭慮。夫人此番是跟隨王爺而行的,夫妻本屬一體,只要詢問一方只怕也並非破了禮數。槿姑娘如此誤會老身,實在不該。”
“魏嬤嬤言重了,言重了!如槿並非這個意思,嬤嬤誤解了!……”
如槿陪笑道,但是心中叫苦不迭。
她也真是嘴欠,明知道這魏嬤嬤嘴上從來都吃不得半點虧,卻過去觸這個黴頭。說起來還是徐叔兒有先見之明,不予多言便迅速離開,看似不近人情,其實是最明智的選擇。
不過這老婆子也真是將口是心非當做理所當然的,明明從頭至尾關心的只有安危,卻扯出什麼“夫妻本爲一體”的話,聽起來真是不着邊際,簡直就是拿她當三歲小毛孩騙,想想就覺得可氣。
然而反駁時間已過,再行強調毫無任何作用,反而會讓自己陷入困境之中。所以如槿將漸漸升騰的怒氣一把撲滅,雖然面色不算太好看,但卻三緘其口,沒有再說話,以免引起矛盾。
恰在此時,素珍和姬墨謙一前一後從門外走了進來。魏嬤嬤和如槿同時看到這一幕,腳下步子全都朝前邁去。
只可惜,二人之間的目的地卻是不同,一個朝向素珍一個朝向墨謙,竟是分毫也不肯耽誤。
“王爺,你們回來了,今日一切可順利?”
魏嬤嬤朝姬墨謙淺淺行禮,而後問道,溝壑遍佈的面容之上含着淡淡笑意:
“不知你們在城主府那邊用膳了嗎?若是用了也就罷了,若是沒用就吃一碗嬤嬤熬製的紅豆糯米羹,暖胃解飽,自是在好不過。”
“哦,是麼?那真真是有勞嬤嬤了。一會兒遣人給本王和珍兒各送一碗到房裡就好。嬤嬤做的湯羹一向作料很足,估計吃上一碗,必定會飽。”
“什麼?送到房裡?王爺不願在飯廳裡吃食嗎?在老身的印象裡,王爺可是不喜在臥房中吃東西的啊。”
魏嬤嬤眼中閃過一抹訝異,眼神不禁回頭瞥向不遠處的素珍,呼吸不禁有些凝結,連心都開始冷了起來。
“那是從前,現在本王有了珍兒,自然會在潛移默化間改變。珍兒她似乎就不介意在房中吃東西,那本王自然也無需在意,不是嗎?”
姬墨謙答道,言語之中盡是理所當然,比所謂的雲淡風輕更加刺傷人的心。
“王爺說得極是……”
魏嬤嬤強行於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語調也強行鑲嵌上善解人意的意味,只可惜這所有的隱忍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如槿,咱們先回房,通知丫鬟給我燒些熱水。”
素珍暗自揉了揉眉心,而後便示意如槿和她離開。如槿早就不願在此處呆着看那魏嬤嬤面容間的滄海桑田,聽到素珍召喚,二話不說便點頭,準備隨素珍而去。
“夫人直接進臥房洗就好,老身已經命人爲夫人準備好了熱水,夫人此刻前去就可以。
既然夫人想先沐浴,那麼紅豆糯米羹便要稍稍擱置。不如就讓王爺先在飯廳用膳,而後待您收拾好再來飯廳吃就好。這樣,時間便可以不用耽擱,都能有效利用,想必夫人必定會贊成的,是不是?”
魏嬤嬤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心中卻不自禁地加快步伐,生怕夫人因此而拒絕於她,那樣她覺得自己必定是個笑話。
之前的幾日,她和夫人和王爺之間皆有不愉快,如此的情緒令她一度想離開王爺,但是想了許久,卻仍舊因爲不甘心而選擇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