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
杜儼之撂下一句話就又去廚房找烈酒了。
他回來的時候,荀五娘很是着急:“你說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杜儼之焦頭爛額:“我不知道是誰居然悄無聲息的把她帶走了,你別亂動,等把你的傷口處理好我就去找!”
“你別管我啊,你趕快去找她啊,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呢。”
“好了你別說了,你越說我越愧疚。但是如果換做是她,她也會先救手頭邊上的人。如果我現在走了,你就真的死了你知道了嗎!”
荀五娘看得出來杜儼是真的很焦急,也很自責,於是就徹底的閉上了嘴。
***
“原來你就是南邊安插在黑龍山的另外一個內應。真讓我感到意外。”
“阿彌陀佛。”
其實李玉嬌不是被人強制擄走的,但也不能說是心甘情願。
只能說是她是被脅迫的。
她現在身子重,稍微劇烈運動一下就可能會出岔子,所以當雪海出現,以她肚子裡的孩子爲要挾的時候,她就妥協了。
她答應了雪海,悄無聲息的跟他走。
“想來那天楊賞去你那裡討水喝也不是巧合了。”
“女施主都知道了。”雪海面上淡淡的,沒什麼被戳破後的不安和惱羞成怒。
“你不是個無慾無求的和尚嗎?爲什麼要這麼做?”李玉嬌問雪海,“又或者說你其實是個假和尚。”
“小僧一心向佛,從今往後,向佛之心絕不再動搖分毫。”
李玉嬌皺眉:“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女施主請講。”
“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怕東窗事發,所以想拿我當擋箭牌嗎?”
“阿彌陀佛。”雪海頓了頓,“女施主,是有人想要見你。”
“誰?”
“等女施主到了就知道了。”雪海指了指前面的一座小木屋,“便是在那裡了。”
他說着,清雪一般的面容上也染上了淡淡的愁緒。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小木屋的方向而去,李玉嬌心裡有譜,她大概知道那小屋裡頭等着她的人是誰。
走着走着,天上忽然紛紛揚揚的飄起了雪花。
走在李玉嬌前頭的雪海便忽然停了下來,他擡手接了一片雪花,淡淡笑着回憶:
“師父在寺廟門口撿回我的時候,就是這樣的一個下雪天,所以給我起名雪海。爲人做內應不是我的本意,但是我要替師傅還一份人情。還完此債,這世間塵世與我便再無相干。”
“你的師父?”
“圓寂了。”
兩人之間再次陷入沉默,安靜的彷彿能夠聽到雪花簌簌落地的聲音。
“到了。”小木屋就在眼前,李玉嬌見雪海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所以開口說了一句。
雪海見李玉嬌跟他講話,這才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小僧便就送到這裡了。”
“你要去哪兒?”李玉嬌忽然說,“其實如果你回去,山上的人不一定就會發覺你是內應的事情。你還是可以向從前一樣,做那個受人愛戴的雪海大師。”
雪海淡淡一笑:“黑龍山上種種,皆非我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