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聽謝鶴江這樣問,又結合他與杜儼之的對話,心裡大概已猜出杜儼之這是要出去幹什麼了。
於是點了點頭,跟在了謝鶴江身後。
杜儼之走到洞口外,先是提着燈籠四處打量了一番,然後才選準了一個空地,把手中的信號彈插在了積雪裡。
他將燈籠裡的燭火取了出來,點燃了信號彈的火引子,不出片刻就見一簇火光平地而起,一飛沖天。
然後啪的一聲,在半空中炸開。
火光劃過的地方,拖曳出一條長長的軌跡,把空中那鵝毛般的白雪,映照成點點細碎的小金片子,然後在它的頂點,開出一朵燦爛金黃的花。
“阿嬌,說來也奇怪,我想你了。”
狂風夾雜着又柔又涼的雪花,把這句話吹到了李玉嬌的耳朵裡。
謝鶴江一直看着李玉嬌的側臉,看她柔和的眉眼,看她嫺靜的笑容,看着看着,就情不自禁的吐露出自己的心聲。
李玉嬌聞言一怔。
老實說,她沒有想到,她會在這樣一個狂風暴雪的夜晚和謝鶴江並肩看煙火。
她也沒有想到,雪夜裡的煙火居然這樣美。
她更加沒有想到,謝鶴江,這樣一個曾經拒過她婚的,高大威猛、溫柔又不失霸道的男人,會這樣含情脈脈的說着叫自己心尖都忍不住發顫的話。
她一時間有點不敢回頭,怕回頭發現這一切都還是個夢,醒來她還在那個骯髒的花樓裡倒夜香。
一片雪花落在她的鼻尖,涼涼的,又有點癢癢的,她剛要擡手,想要把那片雪花拂去。
卻見眼前忽然伸過來一隻寬厚的手掌,她忙抓住了。
兩兩相望,四目相顧間,竟也沒人說話。
李玉嬌把謝鶴江帶了些涼意的手掌捉了,放在自己的掌心揉弄着,揉着捏着,忽然就吃吃的笑出了聲。
謝鶴江有些不明所以,盯着她嬌俏的鼻尖問:“笑什麼?”
“沒有。”李玉嬌回答的很小聲,“就是想告訴你,一點也不奇怪。”
“什麼?”
李玉嬌忽然擡頭,望進了謝鶴江那雙比夜還要黑的眸子裡:“我是說,我也想你了。”
“哦?”謝鶴江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
“怎麼想的?”他追問着。
李玉嬌有些好笑:“想了就是想了,還有怎麼想的一說嗎?”
“怎麼沒有?”謝鶴江一把扯回了李玉嬌即將要縮回去的手,“我想聽你說。”
李玉嬌見他來勁,也執拗上了:“那你說,你是怎麼想我的?”
謝鶴江眉毛一豎:“是我先問你的,也是我先說想你的。”
“既然你這麼主動,那你先回答我好了。”
謝鶴江:“……”難道她真是屬狐狸的嗎?
杜儼之點了一隻信號彈後,覺得不夠,還是點三隻比較穩妥。
剛想問謝鶴江一句,就見一高一矮的兩人站在那銀裝素裹的世界裡,你來我往的說說笑笑,叫他好……羨慕。
好久沒有見到謝大哥這樣放鬆了,也好久……沒有這樣失神的盯着一個女子看了。
杜儼之深吸了一口氣,乾脆把兜裡剩下的五隻信號彈排排放的給擺好,然後一溜兒的都給點着了,不出片刻,那些煙火便‘啪’‘啪’‘啪’的一齊衝上了天空。
李玉嬌和謝鶴江都被這一響聲吸引了,雙雙舉頭望天。
謝鶴江看着李玉嬌嘴角的笑,忍不住就問:“你喜歡嗎?”
“嗯。”李玉嬌.點了點頭。
杜儼之也點了點頭,心中默默的念着,你喜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