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嬌屏住了呼吸,認認真真又小心翼翼的對待手底下的每一個傷員,和他們身上的每一處傷口。
一時間忙碌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
杜儼之把最後一個傷員身上的斷箭拔了出來,止血包紮以後,就這麼安靜的站在李玉嬌身側,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
直到她就要忙完手裡的活兒了。
杜儼之這才收回目光,轉手就去藥簍子裡拿了一塊乾淨的紗布,遞到李玉嬌的面前。
道:“擦擦汗吧。”
李玉嬌哦了一聲,顯然是剛纔回過神。
擡頭一見杜儼之臉上沾染了不少血跡,想必是剛纔拔箭的時候濺上去的,便道:“還是你先擦擦臉吧。”
“我不要緊的。”杜儼之又把乾淨的紗布朝前遞了遞。
李玉嬌這便順手接了過來,隨便往額頭上拭了拭。
杜儼之見她來回擦了好幾次,偏就是沒把右額上的餓一點血跡抹掉,笑着道:“唉,我真想替你擦一擦。”
“……”李玉嬌聞言,她忽然覺得此刻杜儼之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太過於亮了些。
不禁收起了笑,垂了垂頭。
杜儼之哽咽了下,擡高了聲音哈哈笑着說:“作爲你的師兄兼師父,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可以出師了,我和我爹教出來的徒弟果然不同凡響。”
“真的嗎?”李玉嬌忍不住彎起了嘴角,“師父說我仍需磨鍊,我覺得也是。”
杜儼之點點頭:“話雖如此,可總有放手讓你一搏的那一天。你先坐在這裡歇會兒,角落裡有水,口渴了你就自己去倒。我還要到隔壁營房去看一看。”
“隔壁還有受傷的士兵?”李玉嬌聽杜儼之這麼說,立刻將手中擦汗的紗布給放了下來,儼然一副要跟杜儼之一同過去的樣子。
杜儼擡了擡手,止住了她:“那邊已經處理好了,我就是過去看看。”
李玉嬌這才點頭哦了一聲。
杜儼之又問:“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困嗎?”
李玉嬌實在的搖了搖頭:“不困,反而覺得更加清醒了。”
“那好吧,我先過去了。”杜儼之說罷,這便出了門去。
只是李玉嬌剛坐下沒多久,忽然就見有人又擡了一個受傷的士兵過來。
她趕緊找了一個空地方,把那個受了傷的士兵給安置了。
隨即便開始檢查他身上的傷口。
他是被箭射穿了喉嚨。
只不過看上去倒不是險要位置,他能一路堅持到現在,血流的倒也不多,便說明還有得救。
可是傷在這裡,李玉嬌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隨即擡頭,大聲的叫喊着:“杜軍醫!杜軍醫!這裡有人受傷!”
她想着杜儼之就在隔壁,應該把他叫來,這樣纔不會耽誤救人。
只是她沒把杜儼之叫來,反而是一個路過的士兵聽見了,進來說:“杜軍醫剛纔被李將軍叫了過去,其他幾個軍醫不是在前頭,就是在隔壁忙呢。”
“好了我知道了!”
李玉嬌深呼吸一口氣,微微閉了閉眼,臉上的神情十分嚴肅。
現在,就要看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