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還依舊杵在窗邊,瞧着外面。
倒不是在偷看謝鶴江,而是在看謝鶴江騎來的那匹馬,通體黑亮,可真俊,就是比那驢子、騾子、牛長的好看,而且還威風,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也能坐在這樣高大的馬上圍着這飛雲村繞上一兩圈。
心裡頭正做着白日夢呢,就覺着身邊擠了些。
扭頭一看,居然是李玉嬌湊了過來,也透過那窗子縫往外頭看,而且嘴裡頭還在無聲的默唸着什麼。
白荷盯着李玉嬌看了好一會兒,問道:“你不是說謝鶴江只是來趕車,沒什麼好看的嗎?”
李玉嬌只敷衍的點點頭,嘴裡唸唸有詞、眼睛一刻也沒有從謝鶴江的身上離開過。
白荷見她神神叨叨的不說,不明所以,但也沒打擾。
直到謝鶴江和高氏告辭離去,白荷纔看見李玉嬌握着拳頭輕輕捶了一下窗櫺,然後迅速去小桌前坐了下來,拿起炭筆隨手就在一塊布上記了下來。
白荷忙湊過去問:“這是什麼?”
李玉嬌卻很快將東西收了起來:“沒什麼,突然想到了個新樣子,等成型了我再告訴你。”
白荷卻是不信的:“騙人,你畫的那些東西從來沒有不讓我瞧的,偏你去偷偷看了謝鶴江就不給我看了,你老實說,是不是跟外頭的人有關?”
“沒有啦。”面對白荷這樣心思淺顯的人,李玉嬌居然說不下去胡話了,一張嘴就笑了。
拗不過白荷,只好說了實話:“梅大娘說他後天就要走了,我想着給趕一趕給他做一身衣裳吧。”
“哦~”白荷拖長了語調,“你也真是的,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還會取笑你不成,再說你倆已經定親了,你給他做什麼都不會有人說閒話啊。”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李玉嬌也不知道自己剛纔是在彆扭個什麼勁兒,不就是做身衣裳麼。
然而白荷對李玉嬌的認識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所以你不出去和他打招呼,就是在這裡目測他的尺寸?”
“這個……”李玉嬌眉心蹙了蹙,目測謝鶴江的尺寸……這話小荷說的確實不錯,可是話從一個曾經告訴過她‘男人那裡尺寸大女人會受不住’這番話的人嘴中吐出來,她總覺怪怪的。
只勉強道:“可以這麼說吧。”
“啊?”白荷感到不可置信,“你就透過個窗戶眼兒,就這麼看看就能知道他的身高、肩寬、臂長了?”
“不錯。”這也是上輩子她被動練出來的一個長處,之一。
白荷一聽這個,卻是氣餒了:“女紅好的就是不一樣啊。”自顧轉了兩圈又對李玉嬌說,“我不打擾你了,我先回去了,我也發點木耳,晚上試試你做菜的法子。”
李玉嬌這便笑着送了白荷出去。
等白荷走了以後,李玉嬌閒來無事,就抱了些乾草來喂謝鶴江的那匹高頭大馬。
這馬跟它主人有些像,見她來了,好似是翻了個白眼兒,竟有些高傲與冷淡,可等她要走了,卻又氣勢洶洶的蹭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