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情形,難道真是明月有什麼厲害的仇人,明月不得不自己開口詢問,“那你爲何來我家,還將我家人綁起來了?”
年男子冷哼一聲,“明禮打傷我兒,至今臥牀不起,且有可能再也站不起來,明家是否該爲我兒做出賠償?”
聽的年男子的話,衆鄉親都開始議論起來,村長是見過這徐萬貫一次的,涼山鎮有名的地主,難怪看着眼熟,如今聽的年男子的話,便皺了皺眉頭,開口道,“既是明禮打傷了徐員外家的公子,便應找官府,也不應該綁了明家的家人。”
徐萬貫冷哼一聲,對着後面招了招手,後面的男子便從懷裡拿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徐萬貫,徐萬貫將那一張紙拿着站起身,在村長面前抖了抖,纔開口道,“官府的判書,明家需賠償一千兩銀子的醫藥費,既然明家拿不出來,一家人賣做人牙子還債吧。”
說完,徐萬貫收起那張紙,又回到自己的椅子坐下,冷笑着看着衆人。
聽的一千兩的賠償,身後再次傳來衆人的議論聲,這時候明老太卻又開始哭鬧,只是被綁着,嘴早已經被堵,只能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和一臉的老淚縱橫。
徐萬貫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明老太,對着村長等人說道,“還是衆人想替明家出頭,替他們還這一千兩?”
村長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畢竟這事兒是明家老四惹出來的,打了人賠錢,人家官府都這麼判了,而其他村民聽的徐萬貫的話,便有人先出聲道,“這可不關咱們的事情,咱們也是不知道情況,這才衝了進來。”
“是是,可不關咱們的事。”
“既不是土匪,村長,那我們先走了啊!”
開玩笑,他們還指望以後在徐家做點短工補貼家用呢,這可是涼山鎮最大的地主老爺,他們可得罪不起。
村民們這樣陸陸續續的走光了,便只留下了村長一家,和跟明家有些來往的關係較好的幾個人。
明月看這陣仗,心裡盤算着要怎麼辦,便見着徐萬貫朝着幾個人揮了揮手,說道,“將他們帶走吧,留下個人照看着院子。”
這明月開口說了一句話,人多嘴雜的,所以即便之前明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一個毫不起眼的丫頭,徐萬貫卻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只以爲是跟村民來一起爲明家打抱不平的。
明月看着自己的孃親弟弟,還有明月人,被徐萬貫帶來的人推推搡搡的拉起來,一咬牙,趁着衆人並沒有注意到她,便快速的竄到了徐萬貫坐着的椅子旁邊,手裡的菜刀直接架到了徐萬貫的脖子。
衆人只看到人影一晃,發現一個丫頭將一把刀架在了徐萬貫的脖子,根本來不及反應,所有人都錯愕的看着眼前的畫面,老半天回不過神來。
明月架在徐萬貫脖子的菜刀稍稍用力,並沒有把明月看在眼裡,只覺得這小丫頭是垂死掙扎,心裡還盤算着掙開明月的束縛的徐萬貫瞬間停止了動作,而脖子已經開始冒血珠了。
這時候明月冷冷的開口道,“既然你要對我明家趕盡殺絕,那我明月拉着你跟我明家陪葬吧。”
明家衆人及村長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的是明家的丫頭明月麼?
這徐萬貫感覺到脖子傳來的明顯的痛感,似乎這刀子再一用力,這咽喉會被被割斷一般,自己的命便要葬送在這裡了,恐懼感涌徐萬貫的心頭,顫抖着聲音開口道,“你,你先鬆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明月冷笑一聲,“我一鬆手,你是不是得叫人把我綁起來了?”
徐萬貫感覺到脖子的刀越來越緊,心裡便越來越着急了,開口道,“你說想怎樣,我徐萬貫也不是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人。”
明月冷冷的道,“先放了我的家人。”
徐萬貫不敢猶豫,對着自己的手下揮了揮手,這些人看着自家主子的情況,趕緊的放了明家衆人。
這時候明家衆人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情況,即便是明家老太,這時候也沒有哭鬧,安安靜靜。
明家衆人已放,徐萬貫這時候便開口道,“已經放人了,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看明家衆人已經自由,明月便鬆開了手,菜刀還緊緊的抓在手裡,往着娘跟弟弟的方向走過去。
徐萬貫終於或者了自由,恐懼散去,留下一腔憤怒,朝着自己聲旁的人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便快速朝着明月靠近,許錦娘看着明月身後靠近的人,着急的大叫一聲,“月兒小心。”
可明月背後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快速轉身,手裡的菜刀一刀砍在的其一人伸過來抓自己的人的手臂,同時一隻腳快速踢出,卻是直接踢到了另外一人的下身位置 。
被砍的一人痛呼出聲,後退了好幾步,捧着那流血的手臂一臉恐懼的看着明月,絲毫不敢在靠近,被踢的另一個人則更慘,已經顧不其它,直接倒在地,捂着自己的下半身哀嚎。
明月冷冷的看向徐萬貫,開口道,“你若今日敢動我明家人,我明月發誓,窮極一生,也會殺你全家。”
明明是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說出來的這句話,卻充滿了殺氣,整個人似地獄修羅,似乎要是徐萬貫動她明家人,馬會死在這裡一般。
此時的明月,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忽略了她只是個十幾歲的丫頭,沒有一個人去懷疑或者是質疑明月所說的話,似是她這樣說了,一定會這樣做一般。
徐萬貫看着明月那樣的眼神,沒來由的便覺得心慌,故作鎮靜,聲音卻有些顫抖的開口道,“看,看在你的面,今天此作罷,給你們三天時間,若交不出一千兩,帶你們去見官,我們走。”
說完話,徐萬貫便帶頭一溜煙出了明家院子,一羣家丁手下見着主子走了,扶起受傷的兩人,三三兩兩的趕緊跟。
明家院子裡瞬間只剩下了明家衆人,和村長及留下的幾個鄉親。
見徐萬貫已經離開,劉氏便一屁股坐在了院子裡的地,拍着大腿便開始哀嚎,“這日子過不下去了,這要怎麼活啊,一家子拼死累活的掙點錢,送他去學堂,如今還欠回來一屁股債,那可是一千兩啊……”
明老太便只是摸着眼淚,沒有出聲,可劉氏卻似不打算住嘴,數數叨叨的哭着,聽的明月實在有些心煩,便對着劉氏冷喝一聲,“住嘴!”
劉氏正準備將槍口轉向明月,一看到明月手裡還沒來得及放下的菜刀,瞬間閉了自己的嘴,面前這丫頭可是敢將刀子往人身放的,她可不敢招惹。
劉氏終於安靜了下來,這一旁的村長一聲嘆息,先開了口說道,“既然人已經走了,咱們也先回去了。”
這明家四郎打了人,陪人醫藥費是天經地義的,且都是官府判了的,他們雖覺得明家可憐,卻也幫不什麼忙,三五兩銀子,說不定大家還可以一起湊一湊,可那是一千兩啊,他們也沒有什麼辦法。
明月前對着村長及留下的鄉親深深的鞠了一躬,“村長爺爺及各位叔叔伯伯的恩情,明月銘記於心。”危難之際留下了,這是對明家的情義。
村長揮了揮手,輕嘆一聲,“也沒幫什麼忙,我們先走了。”同時村長心裡也感嘆着,沒想到這明家一大家子人,到最後能撐起場面的,居然是這個只十幾歲的還不受待見的明月丫頭。
村長走後,便只剩下明家一大家子人了,卻都沒有一個人開口,也沒一個人能拿個主意,都只默默的抹着眼淚。
明月看着明家這一家子,心裡朝天翻了個白眼,她果然是來這兒還債來的。
看向坐在院子裡一個石墩,低着頭不說話的明老爺子,明月開口道,“四叔怕是還在大牢裡,爺和大伯跟我一起去看看四叔吧,到底什麼情況,還得問問四叔。”
一旁的明老太聽得明月的話,沙啞着聲音開口道,“對,四兒還在牢裡,我要去看看我的四兒。”
明月眼角微抽,卻是不想帶她去的,哭哭鬧鬧的實在麻煩,便隨便找了個藉口,開口道,“奶留在家裡吧,若是遇見徐萬貫在路偷襲報復,傷着奶不好了。”
明老爺子這時候也回了神,恢復了當家人的威嚴,對着明老太道,“你去湊什麼熱鬧,留在家裡。”
明月看向明老三,說道,“我們走了,家裡剩下女人孩子了,三叔照看着點。”
明老三有些慚愧的點點頭,“省得,你們放心去。”
他一個大老爺們,最後卻是讓明月這麼個十幾歲的小丫頭,拿着菜刀護明家周全,這讓明老三心裡實在慚愧,這也讓明老三心裡下定決心,若是徐家再來鬧事,他即便是拼了這條命,也得護了明家人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