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也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有實施那個擒賊先先擒王的計劃,不然自己肯定會再次被先擒獲,那之後的後果,簡直不敢想。
此時外面已經響起了腳步聲,似乎正往這邊過來,估計是剛剛那婢女的叫聲,驚動了外面的人。
李月抓住時機,趕緊開口,“齊少爺,咱們來談一筆交易。”若是等那些護衛過來將自己抓起來,一切都晚了。
在那公子哥兒聽見李月叫他齊少爺的時候,臉的表情變了,不再是饒有興趣的看着李月,而是坐正了身子,一臉的防備,開口問道,“你是誰?怎會知道我身份?”
李月沒有停頓,繼續快速說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或許我能幫您解決您現在的難題。”她必須得在那些人敢來之前引起這公子哥的注意。
公子哥兒的眼睛危險的眯起,略帶殺意的看着李月,“你剛剛聽到了多少?”
李月不懼的迎公子哥兒那充滿殺意的眼神,還一臉鎮定自若淡笑着開口,“不管是剛剛聽到的,還是以前知道了,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外面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經快到了門口,此時的李月面表情淡定,心卻跳到了嗓子眼兒,緊張的不行,緊握的左手,手指甲深深的掐着自己的掌心,才能讓自己保持着鎮定,她在賭,她在賭這公子哥兒對她說的話產生興趣。
外面傳來低沉的詢問聲,“少爺,裡面可有什麼事?”
公子哥兒靜靜的看着李月,一直沉默,只到外面再次傳來詢問的聲音,“少爺?”
這個時候,公子哥兒纔開口說道,“沒事兒,你們先下去吧。”
李月終是鬆了一口氣,此時的李月,已經完全不覺得這人跟先前自己所想的一樣,是個油頭粉面的公子哥兒了,外表純是假象,這人太危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李月邊轉身去往隔壁自己剛剛所呆的屋子,邊開口說道,“齊少爺還是先收拾一下自己,小女子在隔壁恭候齊少爺。”
雖說前世的時候,作爲軍醫男人的裸體她也沒少看,不過她可不是有這特別的嗜好,能不看,她還是會選擇不看的。
公子哥兒並沒有阻止,而是朝着兩個嚇傻的丫頭愣愣開口說道,“還愣着幹什麼,替本少爺更衣。”
李月過去那邊,一屁股癱坐在凳子,拿着桌子的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氣灌下了去,深吸了幾口氣,才感覺整個人活了過來,這種在生死線徘徊的感覺,已經好久沒有過了。
很快那齊少爺收拾好自己往這邊來了,李月連忙坐直了身子,再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的抿着,又恢復了之前那一副一臉淡定什麼都在自己的預料掌握之的樣子。
那齊少爺過來的步伐走的很慢很慢,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那邊喝茶的女子,希望從找出什麼端倪,可是他失望了,居然什麼都看不出來,沒有緊張,沒有激動,沒有害怕,那樣一臉淡定的坐在那裡,似在自己家裡一般,悠然自在的品着茶。
此時的齊少爺已經在心裡下了定論,這女子絕對不是一般人,只是不知道這女子到底是哪一路人?是敵還是友?難怪自己抓了這女子,還會驚動了臨淄縣令,看來自己抓了她,是有人着急了,或許自己該去好好查一查此女子的背景。
而李月已經下定了決心要將自己變成他們的“自己人”,心裡也早有了打算跟對策,也不怕他們去查。
齊少爺來到桌邊坐下,眼神陰冷的看着面前端着茶杯輕抿的女子,“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月放下茶杯,自我介紹,“小女子李月,臨淄縣涼山鎮外山村人,不對,如今已經嫁人了,應該是大路村人了。”
那齊少爺 聽的已經不耐煩的微微皺起了眉頭,覺得自己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不想李月之後的一句話,瞬間讓他皺眉陷入了沉思。
“不過小女子倒是還有另一個稱呼,叫雪狐,只是這個稱呼,在這大燕卻是沒有人知道的。”
聽的李月的話,齊少爺的腦子已經在快速的運轉,大燕不知道的稱呼?這女子不是大燕的人?那是哪兒人?雪狐?齊家少爺在腦子裡將自己聽說過的人名全部過濾了一遍,沒有這麼個名字。
齊少爺腦子裡靈光一閃,這一激動直接朝着李月開口說道,“你是鮮卑……”
只是齊少爺還沒說完,被李月一聲咳嗽打斷了,“齊少爺可不要亂說話,小女子可是地地道道的臨淄縣涼山鎮外山村人,若是不信,齊少爺可以起去仔仔細細覈查一遍。”
齊少爺自以爲聰明的一副我明白了的神情,隨即又皺了皺眉,心道自己太過於大意,差點這麼輕信了眼前的女子,若是此女子是故意來詐自己的話的呢?
李月將此人的表情一一看在了眼裡,心道此人還真是小心謹慎,至於這智商,似乎並沒有自己想象那麼高了,自己隨便這麼一忽悠,這人便自以爲聰明的什麼都知道了。
“隨便胡謅個幾句,想讓人相信你麼?還是你剛剛躲在屋裡醒來偷聽的?”那齊少爺說話的時候,眼睛緊緊的盯着李月,似不願錯過一絲李月的表情變化。
便聽的李月一聲輕笑,放下了茶杯,看向那齊少爺,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齊少爺說的是糧食被土匪劫走的事兒,還是想扮成商人往外運糧食的事兒?”
隨即李月表情突然一變,一聲冷哼,“你手底下那一羣蠢貨,居然打着鴻記糧倉的名號往關外運糧食,是不知道燕九已經發現了鴻記糧倉有問題還故意往湊麼?”
那齊少爺此時的臉,已經有些說不出的精彩了,自己的人被眼前這女子罵蠢貨,居然知道鴻記糧倉往關外運糧食的事情,還知道燕九在查鴻記糧倉,剛剛自己跟手下說的話,自己不說完全記得,但是他絕對記得,這鴻記糧倉跟燕九,自己絕對沒有提起過。
此時的齊少爺,已經完全不認爲此女子是因爲要躲過一劫而在瞎謅了,她知道的遠自己想象的要多的多。
便聽的李月繼續說道,“這事兒啊,你們還真得感謝小女子了,若不是小女子一不小心聽到了有人要查鴻記糧倉的把柄,又一不小心將消息泄露給了山賊,讓山賊乘機劫了糧食,這鴻記糧倉的把柄啊,怕是已經自動送進了燕九的手裡,此時這鴻記糧倉怕是已經被查封了吧。”
若說這齊少爺先前的表情是精彩,而此時看着李月的表情是震驚了,自己的手下查了這麼久的糧食被劫一事,居然是這女子一手策劃的?而他們從來都是懷疑而不確定的問題,被這女子肯定的說了出來。
此時齊少爺已經沒空齊關心質問被土匪劫走的糧食的問題了,而是語氣略帶急切的開口,“你是說燕九早盯了鴻記糧倉?”
李月淡笑這開口,“看來齊少爺的消息還真是有些不靈通啊,這燕九可不只盯了鴻記糧倉哦,連鴻記糧倉背後的主人是齊家,也應該查的一清二楚了吧。”
其實齊家早有懷疑燕九可能知道了一些,但是燕九查完了糧食案回去後,並沒有多少大的動作,所以他們才抱着僥倖的心裡,畢竟當時牽扯到此事的人,他們都及時滅了口,之後在燕京,也順便給燕九下了不少絆子,以轉移燕九的注意力,好讓他沒時間繼續關注這邊境糧食的問題。
而此時,面前這女子,居然這麼肯定的告訴自己,燕九不禁盯了鴻記糧倉,還查到了鴻記糧倉的背景是他們齊家,這叫他如何不震驚。
而接下來李月說的話,卻是讓那齊少爺更爲的震驚,“這燕三本是棄子一枚,小女子實在是沒想通啊,爲何齊家一直沒有果斷的跟燕三劃清界限呢?”
聽的李月的話,那齊少爺卻是有些忍不住的咬牙切齒的說道,“可不是我們齊家不跟燕三劃清界限,而是我那好姑姑,太耐不住寂寞。”
李月故作惋惜的搖了搖頭,“這事兒出在這個時候,實在是一大敗筆啊。”
那齊少爺完全沒發現自己已經徹底的被李月拉進了坑裡,跳不出來了,只覺得此女子簡直如女諸葛一般,似乎什麼事兒都知道。
也不再繼續懷疑李月的身份,而是朝李月開口問道,“剛剛姑娘說有辦法將糧食運出去,是什麼辦法?”
便聽的李月說道,“爲何不從守關的人身下手?”
“姑娘是何意?”
李月抿了一口茶,才繼續說道,“不巧小女子有一四叔,正好在燕門關當差,也不知道現在是否可好。”
那齊少爺眼睛一亮,開口說道,“姑娘早有安排?”
李月故作神秘一笑,嘴卻說道,“湊巧而已。”
而此時的齊少爺卻是深信不疑,這絕對是眼前這一臉淡定的女子早已安排好的,有些激動開口問道,“那我們現在要如何做?”
李月應道,“小女子還得再去安排一番,待安排妥當,還得麻煩齊少爺再劫持小女子一回,小女子自會親自跟齊少爺一起護送糧食出關。”
齊少爺聽得李月的話,不解問道,“爲何還要再劫持姑娘?”
李月輕笑一聲,“總不能輕易讓人懷疑纔是,還得麻煩齊少爺了。”
李月故意吊着齊少爺胃口,看到那齊少爺還是一副深思不解的眼神,李月才說道,“我那相公,似乎是跟周懷瑾關係不錯,跟那燕九也認識,這心思不夠細密,便是輕易惹人懷疑了。”
李月在跟那齊少爺說話的時候,心裡便在不停的轉着,努力思考着如何才能讓齊少爺深信不疑的相信自己,這李雲跟燕九關係好的事情,只怕在燕京的時候並不是什麼秘密,只要那齊少爺有心,一查知道了,若是等那齊少爺查出來,說不得會懷疑自己了,若是自己主動說出來,那效果截然相反了。
果然,那齊少爺看着李月是一臉的不敢置信,卻完全沒有懷疑,“你相公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