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緊緊的抱進了一個懷抱,明月停止了哭聲,只時不時的發出了一聲無法停止的哽咽,愣愣的感受着摟着自己的人身傳來的溫度,傳來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味道。
明月伸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想掐醒自己的幻覺,不痛,卻聽的頭頂傳來一聲悶哼。原來是掐錯人了啊,再掐,感覺到痛了,是真的麼?
耳邊突然傳來那熟悉的聲音,“爲了你,我一定會活着回來的,等我。”
李月聽的李雲的話,臉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她終於等到李雲的保證了,從知道李雲要離開時,她一直在期望,期望李雲能夠給她保證,她的期望並不算高,只要他回來,活着回來好。
可是一直到離開的最後一刻,她都沒能得到,從期望,到徹底的絕望,再最後一刻,她終於等到了她想要的保證,在李月露出笑容的那一刻,終是心力交瘁的再也支撐不住,暈倒在了李雲懷裡。
走在前面因爲一直沒等到主子的李忠,倒轉回來,便見着主子懷裡抱着沒有反應的夫人。
李忠擔心的問道,“公子,夫人怎麼了?”
李雲沒有回答李忠的問題,而是抱着李月了馬,開口說道,“先回山。”
許錦娘坐在屋門口,看着外面的瓢潑大雨,皺着眉頭擔心的開口,“早不下晚不下的,怎麼突然這個時候下起雨來了?月兒怎麼還不回來呢?這麼大的雨,阿雲要怎麼走啊?”
原本跟小白玩耍的小陽,聽的孃的話,也一臉期待的看着院子門口,等着姐姐回來。
許錦娘剛說完,便見着李雲騎着馬又冒着雨回來了,李月被李雲抱着護在懷裡,後面跟着李忠。
李月翻身下馬,管不得院子裡的馬,抱着懷裡的李月,邊往屋裡走邊喊道,“林霄,林霄。”
許錦娘這時才發現李月的不對,擔心的前朝着進屋來抱着李月的李雲問道,“月兒這是怎麼了?”
李雲這個時候卻是沒辦法回答許錦娘,邊抱着李月進屋邊說道,“娘去叫林霄過來,我抱月兒進去,先給月兒將溼衣服換下來。”
進了屋裡,李月隨腳踢門,拿了一根幹棉巾,三兩下將李月剝光了擦乾,放進被子裡,之後又找了乾淨的褥衣替李月穿,前後動作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之後打開了門。
此時林霄跟許錦娘還有李忠都已經在門外等着了,看着李雲過來開了門,許錦娘先進了屋,邊朝牀邊走邊道,“怎麼好好的暈倒了。”
李雲急切的一把抓着林霄拖進了屋裡,到了李月牀邊便迫不急的跟林霄說道,“突然暈倒了,你快給她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林霄看着臉色蒼白的李月,伸手拿了李月的一隻手腕,開始號脈,空氣一時陷入了安靜,連小陽也淚眼汪汪的抱着孃的大腿,擔心的看着牀的姐姐,乖乖的沒有出聲。
林霄替李月把完脈,說道,“怕是因爲在大涼山的時候沒好好照顧着身體,老毛病犯了,加這幾天可能是因爲李兄要離開的事情,有些心力交瘁,加今天這一淋雨,暈倒了,沒什麼大毛病,昨天小月找我要去的那個藥丸呢?給她吃一顆,能醒來了,之後再好好調理調理,也好了。”
聽的林霄的話,李雲快速出去,拿了馬背李月替自己準備的包裹,然後找出來昨天李月在林霄那邊忽悠過來的兩個瓷瓶,李雲記得李月給她講了很多遍,這紅花瓷瓶是解毒的,藍花瓷瓶是保心脈的,李雲從藍花瓷瓶裡倒出來一顆,塞進李月的嘴裡,許錦娘忙遞過來一杯水給李雲,讓李雲扶着李月喂下。
果然,那個藥丸下去沒多久,李月悠悠醒轉了,一旁的許錦娘看着李月睜開了眼睛,激動的道,“醒了,終於醒了。”
李月醒來,看着坐在自己牀邊的李雲,疑惑的開口問道,“你不是走了麼?”隨即拍了拍自己腦袋,“我是不是幻覺了?”
李雲無奈的抓住李月自虐的手,嘆息一聲說道,“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走?”
李月還有些雲裡霧裡的,喃喃自語的開口說道,“我怎麼了?”隨即陷入的沉思,這纔想起,自己好像在大雨突然眼睛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旁的許錦娘開口說道,“你可把娘給嚇壞了,醒來了好,你這孩子,平時看你挺懂事兒的,怎得這次這般不懂事兒?阿雲出去又不是不回來了,你這般折騰自己,要是折騰出個什麼好歹來,你讓娘怎麼活?”
李月尷尬的笑了笑,爲了不讓娘擔心,乖巧認錯,“娘,我錯了。”
許錦娘聽的李月的話,滿意的道,“知錯好,阿雲,你跟李忠也去換一聲乾爽的衣服,行李怕也全部都淋溼了,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燒一堆篝火將行李裡面的東西都翻出來烤一烤。”
聽的許錦孃的話,李雲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還是渾身溼透的,也感覺身穿着溼的棉衣很是難受,在衣櫃裡找了兩套舊棉衣,遞一套給李忠,然後叫了李忠一起去林霄那邊換衣服。
林霄也跟着出去,說道,“我過去給小月配點藥。”
李月有些不捨的看着李雲離開,許錦娘看李月這個樣子,嘆息一聲,感概的說道,“多大得人了,還這般任性,也是阿雲,這般寵着你,能嫁給阿雲,還真是你的福氣啊。”
李月不贊同的撅了撅嘴,低聲喃喃說了一句“可不光是福氣。”爲了嫁給李雲,她可是也暗地裡做了不少的事兒呢。
許錦娘沒有聽清李月喃喃說了句什麼,疑惑問道,“你說什麼?”
李月笑着說道,“娘,我有些渴。”
一旁的小陽聽的李月的話,忙跑去外面桌子,殷勤的提了茶壺過來遞給自己的娘。
李月自己坐起身來,自己端了杯子,讓娘給自己倒水,並朝着一旁的小陽讚道,“小陽真能幹。”
看着姐姐跟自己笑了,原本擔心的小陽面總算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李月杯子裡的水還沒有喝完,李雲換好衣服回來了,許錦娘看李雲一個人進來,便抱了小陽起來,說道,“我去外面看看阿雲的行李,只怕都淋溼了。”留下給兩人獨處的空間。
李月抱歉的看着李雲,說道,“耽誤你們趕路了。”
李雲搖了搖頭,“沒事,晚一點也沒多大事情,倒是你,哎,也是我疏忽,明知道你的身體不好,還沒注意到你的身體,我不在的時候,一定要好好養好自己的身子,等我回來,讓我看到一個活蹦亂跳的月兒,好麼?”
李月點點頭,想起李雲還是要離開的,紅了眼眶窩進了李雲的懷裡,開口說道,“你答應我的,活着回來,我會一直一直等你,若是等不到你,我去找你。”
李雲聽的李月的話,皺着眉頭說道,“胡鬧,我答應了你回來,一定會活着回來,你在家裡好好的等着,不準瞎跑,知道麼?”
李月這個時候倒是乖巧,在李雲懷裡乖乖的點了點頭。
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天,很快林霄便熬好藥送過來了,李雲哄着李月喝了藥,李月還一直不捨的拉着李雲說着話,只是腦子卻越來越沉,漸漸的在李雲懷裡睡去。
李雲將李月在牀安放好,蓋好了被子,輕嘆一聲,最終起身出了門。
藥裡李雲讓林霄放了安眠的成份,他是不能再耽擱,今晚一定要離開的,想着傍晚離別的畫面,李雲還是覺得這樣悄無聲息的離開吧。
看着李雲出來,正在外面篝火前替李雲烤着被淋溼的棉襖的許錦娘站起聲,說道,“都乾的差不多了,我聽李忠說你們今晚必須得走?”
李雲點了點頭,許錦娘嘆息一聲,“都這個時候了,明天走不也一樣麼?”
李雲應道,“趁着月兒睡着了,我們還是這會兒離開吧,表哥還派了人在縣城裡等着我們過去。”
聽的李雲的話,許錦娘也不好在挽留,只得說道,“好吧,你們等一等,我先替你將衣服收拾整理了裝起來。”
李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摸了摸旁邊的位置,冷冰冰早已沒了溫度,李月嘆息一聲,坐起身來,打算穿衣服。
剛坐起來,便發現懷裡有一個荷包,李月好拿出來一看,是個普通的荷包,裡面卻裝着一個硬硬的東西。
李月臉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嘴裡喃喃的道,“這木頭還曉得給人送禮物了?”
邊自言自語,李月邊掏出來了荷包裡面那硬硬的東西,看着手裡掏出來的那一塊進出城門時的令牌,李月忍不住眼角微抽,“這禮物,還真是夠適用的。”
推開門的時候,便見着林霄正在燒火,娘正在竈臺後面忙碌着,屋子裡充斥着一股子藥味兒,正是竈臺旁邊的竈洞面煨着的罐子裡面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