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站在李月旁邊,聽得李月的話,接話大聲朝着還沒有動作的守城士兵吼道,“都愣着幹什麼,快,給我對着兩邊狠狠的砸火油桶。 ”
看着砸的差不多了,下面的攻城車已經開始撞門,李月拿起一旁士兵給她做好的箭,手臂兩邊弓弩都裝好,同時點燃射向那下面的攻城車。
戰場的士兵,情緒本是緊繃的,特別是那些隨時都可能喪命的攻城兵,那些撲火士兵擋住了頭砸下來的火油桶,但是他們卻沒有及時的的反應過來,他們手裡的棉被已經浸了火油。
當李月的兩隻箭同時射向攻城車,點燃了攻城車的時候,那些負責撲火的士兵知道輪到他們出手的時候到了,幾個近的撲火士兵抱着被子快速衝向攻城車,手裡的被子同時撲向燃起來的攻城車,卻是加大了火勢的發展,被子一下燃起來了。
李月手裡卻沒停,帶火的箭頭不停的射向那攻城車的防衛空隙,隨即攻城車停止了撞門,整個攻城車全部燃起來,那些攻城士兵被逼的不得不再次棄車後撤,不然是等着被燒死。
看着再一波驚險的打退了攻城兵,那些個城樓守門士兵鬆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冷汗。
李月卻是一臉的擔憂,眼睛死死的盯着遠方的位置,滿心焦急。
那校尉如今卻是已對李月大改觀,朝着旁邊只穿了半截棉褲的李月說道,“姑娘和還是先回去換一條褲子吧。”
聽的校尉的話,周圍聽到的人都轉過頭看向李月,心裡暗自吃驚,難怪這人聲音尖細如女子,個頭還特別嬌小,原來本是個女子。
李月卻是淡淡搖了搖頭,“不必。”
也不知道小白它們怎麼樣了,她要在這裡等着。
“那姑娘稍微往後面站一些,免得被敵方箭雨射到。”校尉繼續招呼李月。
李月這次沒有拒絕,點了點頭,退到了城樓靠後方。
李月站在後面,時不時拿了手裡的望遠鏡往遠處看,也時不時前幫着守城士兵守一波城門,這鮮卑大軍這次似乎是勢必要拿下臨淄縣城一般,戰鼓不停響,黑壓壓的大軍也一直不停的進攻。
看着城樓越來越多的士兵倒下,越來越多的士兵受傷被送下去,李月心裡滿是焦急,心裡默唸,“小白啊,快來吧。”
隨即李月突然聽見了遠處傳來的狼嚎聲,眼睛一亮,激動的大聲道,“來了。”
一旁的校尉疑惑看向李月,“什麼來了。”
李月帶着一絲興奮的語氣應道,“狼來了。”
而此時鮮卑後方,滿臉絡腮鬍子的巴翰大軍跟幾個副將參謀站在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高臺,看着前面城樓處的戰場,冷笑着說道,“哼,我不信,我鮮卑十萬大軍,還攻不下小小一座兩萬人的縣城。”
昨天那被射傷的鮮卑首領呼侖也在場,開口說道,“可是大將軍,那會控制羣狼野獸的人,咱們不得不防啊,昨天羣狼來襲,屬下可是親眼所見。”
那巴翰將軍看着那首領一聲冷哼,“都這個時候了,本將軍也沒見着什麼羣狼野獸,你不是說那控制野獸的人都已經進去了臨淄縣城,在臨淄縣城裡,哪兒有野獸給他控制?憑着那幾聲狼嚎?哈哈哈,估計傳都傳不出去。”
那呼侖不便再說什麼,只是想起昨天那些個兇悍的狼羣,心裡總是有些不安和擔心。
那呼侖剛一臉擔心的低下頭,便聽見狼嚎從遠處傳來,而且那聲音並不似從臨淄縣城裡傳來,而是像從身後傳來的。
呼侖大驚,擡起頭道,“狼羣來了。”
巴翰和其他幾人卻都不以爲意,巴翰有些不滿的看向呼侖,開口說道,“呼侖,你啥時候變的這般膽小了?一羣狼而已,而且咱們還早做了準備。”
隨即巴翰朝着一旁的守衛說道,“吩咐下去,點火,阿克蘇,讓你的弓箭手做好迎戰準備,一羣畜生而已。”
隨即鮮卑的大後方,燃起了幾大堆篝火,篝火後面是一排排準備好的鮮卑弓箭手。
巴翰也跟着自己的一羣副將參謀轉身,看向後方,等着狼羣的到來,他們倒是想看一看,這讓呼侖都忌憚的狼羣,到底如何的兇悍。
狼嚎聲越來越近,可是等到明明靠近了他們的時候,卻突然沒了聲音,而篝火的前面,一頭狼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那巴翰再等了一會兒,大笑着道,“看吧,哪兒有野獸不怕火光的,看看,是不是嚇的都不敢出現了。”
邊說着,巴翰帶頭,所有人已經將目光再次轉向了臨淄縣城的城門口戰場。
呼倫還是不放心的朝一旁負責騎兵營的阿克蘇道,“阿克蘇將軍,還是讓你的弓箭手們不要掉以輕心繼續監視着吧。”
阿克蘇點點頭,應道,“你放心。”雖說昨晚的狼羣襲擊他沒來得及看到,但是昨天晚的狼羣襲擊,他可是損失了幾百哥弓箭手,他可不會掉以輕心讓狼羣再有可乘之機。
他們並不知道,那些狼羣並沒有因爲火光而散去,而是看到火光之後,忌憚的直接悄無聲息的朝着兩邊沒有火光的地方攻了過去。
也在呼侖跟阿克蘇說話的功夫,那進攻的鮮卑大軍隊伍的兩邊,已經開始出現騷亂,接着便有密密麻麻的狼羣從兩側撲向了鮮卑大軍。
“啊,狼!”
“怎麼會有狼?”
“是昨天的,昨天狼羣。”
“天吶,那邊好多衝過來了。”
“快,快防住狼羣的衝擊,別讓狼羣衝亂了攻擊陣營。”
鮮卑兩邊的大軍隊伍,徹底的陷入了混亂,鮮卑大軍只得轉身開始防備成千萬不要命的撲向他們的狼羣。
鮮卑士兵的確是個個都是彪悍的勇士,但是再彪悍,也不在各種搏殺生存下來的狼羣的兇狠,即便是鮮卑士兵的馬刀砍在了狼的身,狼也會出於本能的拼盡最後一口氣用尖利的牙齒咬斷鮮卑士兵的脖頸。
即便鮮卑大軍人夠多,可是突然殺出來一羣狼,也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不得不停下攻城的動作,跟狼羣混在在一起。
阿克蘇看着前面大軍隊伍裡傳出來的騷亂,喃喃的道,“怎麼會?他們是一羣野獸,怎麼會選擇避開咱們的防衛,從兩邊衝進了大軍。”
原本大言不慚沒將狼羣看在眼裡的巴翰將軍,也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呼侖看着前面大軍的騷亂,嘆息一聲說道,“這些狼羣,似一支兇狠的軍隊,懂進懂退,昨天這些狼羣在那兩個人衝進城之後,在我們大軍隊伍合圍住它們之前,突然撤退,它們奔跑起來,動作迅速矯捷,我們根本攔住他們。”
巴翰聽的皺起眉頭,沉默了半響,纔開口說道,“傳令下去,先停止進攻,圍殺狼羣。”
城樓,守城的燕西軍,看着下面被狼羣攻擊,亂成了一鍋粥的鮮卑大軍,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會突然冒出來一羣狼幫助他們。
有眼尖的看到下面狼羣裡的白色身影,激動的喊道,“是白狼,是昨天晚進城的那些白狼。”
李月站在城樓,看着那些衝進鮮卑大軍的狼羣,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而此時鮮卑大軍接到命令,停止了對臨淄縣城城樓的進攻,而是前後大軍開始成合爲的趨勢,而鮮卑大軍也確實夠殘忍,居然拿了死去的同伴的屍體,堆成一堆點燃,成了一堆一堆的屍體篝火。
那突然燃起的一堆堆篝火,那些原本還兇悍的狼羣果然開始怯了,已經有狼羣開始往外圍衝,接着便有更多的狼羣往外衝,好像有撤退的趨勢。
李月看着下面的情形,皺着眉頭,猶豫了再三,從懷裡掏出來那隻玉羌,卻是遲遲不敢下嘴吹響,只有那些狼羣,李月或許不會那麼猶豫,但是下面還有小白和他的同伴們。
李月看着那些遠處模糊的白色身影,紅了眼眶,喃喃說道,“小白,希望你們能扛住。”
那旁邊的校尉不解的看着李月,有狼羣幫忙,不是應該開心麼?爲何還紅了眼眶,一副難過的樣子呢?難道是看着狼羣已經開始撤退,所以難過了?
李月想着臨淄縣城的那麼多百姓,還有臨淄縣城周圍那些還活着的百姓,李月最終一咬牙,還是吹響了手的玉羌,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響,突然自李月手裡的玉羌發出去,李月身邊的人都皺着眉頭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即便是在後方看着前面戰場的鮮卑大將軍巴翰等人,也清晰的聽見了這刺耳的聲響,不明白這是什麼聲音,居然會這般刺耳。
此時衆人都將精力都集在了那刺耳的聲音面,沒有人發現那些狼羣的變化,當然除了跟狼羣混戰在一起的那些鮮卑士兵。
那些跟狼羣混戰在一起的鮮卑大軍,清晰的感覺到了狼羣的變化,原本還有所退卻的狼羣,突然發起了狂來,再次開始撲向他們,且第一次更加的兇殘。
李月一直注意着外面戰場的變化,自己一吹完了玉羌,拿起了手望遠鏡,擔心的看着那些白狼,之後聽見小白一聲嚎叫,從望眼鏡看到那一羣白狼並沒有跟着狼羣發狂,而是快速的撤離人狼戰場,李月興奮的只差叫出了聲,白狼居然不受玉羌聲音的控制。
而此時,不僅狼羣發生了變化,那鮮卑步兵身後的一萬騎兵,時刻準備着破城後衝進臨淄縣城的騎兵,那坐下的馬匹居然也開始不受控制,廝嚎着揚蹄將身的騎兵甩下馬,開始胡衝亂撞。
坐在馬背,站在最前面的巴禹,發現自己坐下跟着自己多年的寶馬,也都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嘶吼嚎叫着想要將自己甩下馬,不管前面有沒有人,都開始往前衝。
一萬戰馬發狂,好多被甩下馬的騎兵已經被徹底狂亂的戰馬踩死在馬蹄之下,巴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坐下的馬,不讓馬將自己甩下去。
嘴裡對着身後大喊着,“都坐穩了,別讓把馬將你們甩下去。”
巴翰已經驚的從自己的座位站起聲來,大聲說道,“怎麼回事?”
呼侖卻是看着那前面的一幕喃喃自語的道,“他們不僅會控制狼羣,連站馬也能控制,齊家的消息是真的,他們居然會馭獸之術。”
看着那些發狂的完全沒有打算停止的戰馬,不少騎術優秀的騎兵已經被甩下了戰馬被馬蹄踐踏,巴翰最終咬了咬牙,開口說道,“阿木塔,傳令下去,讓騎兵將坐下無法控制的戰馬都殺了。”
阿木塔聽的巴翰的命令,大驚的道,“大將軍,那可是一萬鐵騎。”
巴翰面色陰沉的看着阿木塔,“你還有更好的辦法?你能讓戰馬不發狂?你有沒有想過,不能控制戰馬發狂,戰馬衝向前面的步兵會造成什麼樣的局面?”
聽的巴翰的話,阿木塔最終自己站起了聲,前去傳達命令。
而此時的李月,手裡拿着望遠鏡也看到了鮮卑大軍後面騎兵的動靜,李月大喜,這簡直是意外的驚喜,她只想着讓狼發狂不後退,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玉羌還能控制戰馬。
隨即李月又大驚,朝着一旁的校尉說道,“燕西軍可有騎兵?”
校尉並不知道李月突然問這個問題做什麼,但還是應道,“我們只有一千騎兵。”
李月激動的道,“戰馬呢,戰馬在哪兒?”
看如此激動的李月,校尉疑惑應道,“咱們守城也用不,在城南休整營放着呢。”
李月激動的抓着校尉的手臂說道,“快,你快多派人過去,過去控制戰馬,控制不了殺了。”
校尉不解的看着李月,李月直接將手裡的望遠鏡塞給校尉,指了指鮮卑騎兵的方向,當校尉看到鮮卑騎兵如今的情形,同樣先是大喜,隨即也是大驚,開口朝一旁的李月說道,“我不能私自調動人離開崗位,我帶你過去找蘇副將。”
校尉不敢拖延,邊說着話,已經自己轉身往城樓另外一邊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