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給徐家少爺的腿換好了傷藥,允了徐夫人等人進來,又對着那小凳子交代了一番主意事項,便被徐夫人招呼到了前廳坐下喝茶,等着石灰跟黃泥取回來。
這次徐夫人倒是周到,早早便吩咐下去,給兩人準備午飯了,張郎明月心想着這石灰可是在大涼山那邊,有一段距離,回來怕是也有了時候了,便都沒有拒絕,兩人可都不想像次一樣,餓的前胸貼後背的。
待徐夫人離開後,張郎纔好的小聲問明月,“這藥都已經換好了,也沒什麼問題,你還要石灰跟黃泥是作甚?”
明月解釋道,“打石膏,是用石灰跟泥加水一混合,變成黏土,敷在受傷的腿外面,待黏土一干,便成了堅硬的石膏,這腿沒辦法再輕易移動了,有利於腿傷的恢復。”
張郎道,“那換藥要怎麼辦?”
明月道,“短時間內不用換藥,半個月再來換一次行了。”
張郎瞭然的點了點頭,又有些擔心的道,“天氣越來越熱,不換藥,傷口會不會發炎?”
明月想了想這古代的條件,這一點倒是沒想到,輕嘆一聲道,“還是張叔想的周到,咱們十天後再來吧,一會兒打石膏的時候再給徐少爺交代一下,若是傷口出現嚴重的瘙癢或疼痛的症狀,及時派人去叫我們過來。”
張郎道,“好,一個醫者,即是接了診,咱還是要盡心些。”
明月乖乖的點頭應道,“是,張叔,明月記住了。”
石灰還沒取回來,張郎跟明月便在徐家留下吃了午飯,很是豐盛,明月當然也不會客氣,大快朵頤的飽餐了一頓。
是徐夫人陪着兩人用的午飯,那徐員外並沒有出現,估計是前幾次徐員外太魯莽,讓徐夫人害怕徐員外得罪了張郎跟明月,從而不給自己的兒子用心的治腿了,所以乾脆不讓徐員外來了,明月倒是覺得挺滿意,免得那徐員外出現了膈應人。
待石灰找回來,明月將石灰和泥兌水,和成黏土,再找來兩塊竹片,用布條固定在腿膝蓋骨的位置,纏一圈布之後,膝蓋骨四周均勻的敷黏土,之後,便讓人找來兩條牀單,綁在牀頂垂下來,從腳裸位置將兩隻腳吊起來,讓兩條腿的膝蓋骨懸空。
一切妥當之後,明月鬆了一口氣,對着還在瞠目結舌的衆人道,“妥了。”
徐少爺終於回了神,努力撐着身子看着自己吊着的兩隻腿,滿頭黑線的道,“我不會要一直這樣吧?”
明月點點頭,開始囑咐主意事項,“這幾天一直這樣不能挪動,過幾天,等腿的泥徹底的幹了,纔可以放下來,十天後我跟義父再過來換藥,口服的藥一會兒派人跟我們回去拿。還有,你自己多注意着點,若是覺得腿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派人去找我們。”
徐少爺黑着臉道,“我現在覺得不對勁。”
明月當做沒聽見,對着一旁的徐夫人道,“徐夫人也幫忙多注意着點,我們先告辭了。張叔,咱走吧。”
徐夫人點頭應下並謝過兩人,這才送兩人出了徐府,叫了馬車送兩人回外山村,順便去取藥。
待到了鐵匠鋪門口,明月讓車伕停了馬車等一下,自己進去了鐵匠鋪,仍舊是那女子在門口看店,明月笑着招呼道,“李姑娘,我哥在麼?”
那李姑娘笑着起身說道,“月姐姐來了呀,耀哥在裡面呢,我帶你進去。”
明月倒是有些不習慣,次見着可沒這麼客氣,今天則叫的這麼親熱了,還熱情的帶自己進去,可面還是不露聲色的笑着道一聲謝,跟着李姑娘進了後院。
“耀哥,月姐姐來找你了。”剛穿過店鋪後門,李家姑娘開始喊道,還叫的甚是親熱。
明月想起次跟大哥一起來的時候,這姑娘的態度,再看看今天這姑娘的態度,心裡暗道,“肯定有故事啊!”
待進了後院,見到在院子裡融鐵爐和融鐵爐旁邊鐵匠臺忙碌的兩人,便停止了胡思亂想,跟李叔打了一聲招呼,過去到明耀旁邊,“大哥,怎樣了?”
明耀停下手裡的動作,從鐵匠臺裡面掏出來一把弓弩,兩隻鐵箭遞給明月,說道,“做出來一把,試試看怎麼樣。”
明月眼睛一亮,接過來弓弩在手裡劃一番,再裝了鐵箭,找了院子裡一顆稍遠的樹瞄準,扣動機關,鐵箭快速射出,深深的插進了樹幹。
李鐵匠還在愣愣的看着那射出去的鐵箭出神,那李姑娘倚靠在鋪子後面的門口已經跳着拍手叫起好來,“哇,月姐姐,你射的好準啊!”
李鐵匠這時也回過了神來,對着一旁的明月道,“月侄女射箭居然這麼有準頭,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明月心想着自己太過於魯莽了,也是見着了成品弓弩跟鐵箭太興奮了,居然現場試起了箭來,趕緊謙虛的抓了抓頭髮,說道,“我那是運氣好。”
明耀在一旁轉移了話題,“今天怎得來了鎮?家裡怎樣?”
明月道,“跟張叔過來一起替徐家少爺治腿,正準備回去了呢,剛好過來看看。家裡都挺好的。”
明耀點了點頭,道,“張叔還在外面麼?那你趕緊的回去,別讓張叔等太久,這把弓弩先拿回去用着,我跟師父再打一把弓弩,多打幾支鐵箭,明天晚便能回來了。”
明月點點頭,想起這弓弩和鐵箭還沒給錢呢,這事兒也不好問大哥,便對李鐵匠道,“李叔,這一把弓弩一隻箭各需要多少銀子?”
李鐵匠道,“這東西也費工夫,材料倒不是很費,一把弓弩也用了五百多錢的鐵,算五百是了,鐵箭用的鐵要精細些,七百多,算七百吧。”
明月心裡算了算,這一把弓弩一支箭差不多一兩銀子呢,還只算鐵的成本,不算木頭跟手工費,如今手裡還有二兩多銀子,若是多打幾把,似乎也不夠,看來自己還得想辦法賺點錢先。
明月笑着道一聲謝,“謝謝李叔,我明天下午過來結賬,大哥,你明天等着我哈,到時候我們一起回去。”
明耀點頭應下,催促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明月點頭,說道,“那李叔,大哥,我先走了。”說完便拿了手裡的弓弩,和一支鐵箭,再過去拔樹的鐵箭,廢了老大力氣拔出來,將弓弩和箭都藏進了袖子裡,這纔出了鐵匠鋪。
馬車,明月想着採藥賺錢,也不知道什麼草藥值錢,便問道,“張叔,現今較珍貴的藥材有哪些呀?”
張郎想了想道,“珍貴的,人蔘跟靈芝都較珍貴,因爲一般都生長在深山裡,而且要多年才能形成,還有一種傳說的珍貴的藥材,叫雪蓮,生長在冬季極寒的雪山,據說那大涼山深處的雪山便有,可那地方及其兇險,是沒人敢去的。這些都是傳說,是真是假我也不知。”
聽了張叔的話,明月心裡便思索着,雪蓮算了,有沒有都不確定,而且還在極寒的雪山,人蔘跟靈芝有機會倒是可以去大涼山找找,不過現在卻是沒空,深山裡也不敢隨便進,還需做好充足的準備,自己的這條小命可是很珍貴的。
“普通的藥材呢?有人收麼?”明月繼續問道。
張郎道,“普通的藥材縣城裡的大藥房也是收的,不過價格不等,稍微少見的珍貴一些的藥材,便要價格貴些,至於那種常見的藥材,多的是人採了去賣,也不值錢了。你是打算採藥賣麼?”
明月點點頭,道,“如今沒了地,也只能靠着這大涼山過活了,那山裡獵物藥材應該都不少。”
張郎道,“你們住那山裡還是要小心些,最好周圍做一些防範。”
明月道,“這段時間家裡人是在忙這呢,打算用木頭將山洞圍起來,周圍再做陷阱。”
張郎點點頭,贊同的道,“這樣挺好,我明天也沒什麼事情,到時候山幫忙。”
明月搖了搖頭,“不用不用,若是有人找張叔出診怎麼辦呢?再說咱家這麼多人,如今都是閒着在,不缺人手的。”
張郎想着明月說的也有道理,若是有人要看病,自己卻不在,怕是沒幾個人敢大涼山喊自己,便只得打消了這念頭,轉移話題道,“本說收你做義女的,卻一直拖到了現在,等你家裡忙的差不多了,跟你家裡人說一聲,商量下吧。”
明月想了想家裡的情況,說道,“不如一會兒到了,我便跟您行了拜禮吧,我娘也是答應了的,也不必行那些虛禮了。”
張郎原想着體體面面的給明月做個收女儀式,也是希望給明月做足面子,讓明月母子仨在明家能好過些,如今看明月這般能幹,怕是明家都是她在拿主意,便點頭應下了,“行,按你說的辦吧。”
馬車速度快,兩人說着話,便到了張家了,馬伕還等着拿藥回去,便招呼了車伕在前院裡稍作休息,兩人鑽進了藥房裡抓藥。
藥方都是之前配好了的,兩人按照之前的藥房抓藥行了,很快藥抓好了,十天的量,給了車伕,並交代了用量,纔打發走了車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