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李忠離開,李雲臉的紅色還沒有退去,緊緊的盯着李月,想要從李月的臉看出來一絲端倪,卻終是讓他發現了李月的幸災樂禍,心裡便猜測着,若真是發生過這種事情,李月應該也會難堪的不願意提起,但是看現在的狀態,更像是在騙他,故意看他尷尬。
有了自己的判斷,李雲很快讓自己冷靜下來,沒多大一會兒,林霄過來了,仍舊是先給李雲施針,之後李雲陷入昏睡,李月安頓好了李雲,林霄纔給李月把脈。
林霄剛把完了脈,李月便一臉期待的問道,“怎麼樣,可以斷藥了麼?”這半年來,三天兩頭大部分時間都在喝藥,李月真真是喝的煩死了。
只是林霄的答案讓李月有些失望,“至少還要喝三副藥,三副藥喝完之後吃我給你的藥丸行了,再堅持堅持吧。”
答案雖失望,李月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身體是自己的,即便再不喜歡喝藥,還是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之後便聽的林霄開口繼續說道,“既然咱來了燕京,我也沒什麼事情,不如也開個濟世醫館吧。”
李月轉頭問一旁的李忠,“周懷瑾和漪兒什麼時候能到?”
李忠應道,“應該是這兩天了。”
李月道,“漪兒來了,讓她帶着她弟弟住進郡主府來,以我妹妹和弟弟的身份住進來吧,算了,以李雲的妹妹和弟弟的名義住進來。”
李忠聽的李月一句話給公子定下了個弟弟和妹妹,有些忐忑的問道,“這事兒,是不是要跟公子說一聲?”
李月癟了癟嘴,“現在他這樣,你要覺得跟他說有用,你去給他說吧,說了估計還要看明明能不能記住。”
想起公子的情況,李忠在心裡無奈嘆息一聲,嘴裡應道,“那按夫人說的辦吧。”對於李月來說,身份地位什麼的,並不是那麼重要,但是李忠心裡卻是有一些小小疙瘩的,畢竟漪兒是周公子的婢女,這突然成了公子的妹妹,總讓李忠心裡替公子有些不值。
李月將李忠的表情看在眼裡,大概也猜到了李忠心裡所想,畢竟在這裡,封建社會等級觀念根深蒂固,於是李月看着李忠,鄭重的說道,“李忠,在我的心裡,只有重要的人和不重要的人,不管那人是什麼身份,注意着點,等他們來了,將漪兒他們接來吧。”
“屬下記下了。”李忠應下,心裡卻還在思考李月告訴自己的話。
李月則是朝一旁林霄說道,“燕京漪兒熟悉,等漪兒來了,你們着手辦在燕京開醫館的事情吧,我要照顧李雲,還有另外的事情,估計是有些顧不醫館,等你們開起來了,我跟你一起去坐堂,帶幾個大夫出來。”
林霄點點頭,“行,那等漪兒來吧,李兄的傷你也不必太憂心,雖偶爾有些記不得,等淤血散了,自然好了。”
李月點點頭,應道,“辛苦你了,我跟李雲有事兒,總是麻煩你跟着跑來跑去。”
林霄笑着應道,“都是自家人,跟我客氣什麼,你現在的身體也虛弱的很,休息一會兒吧,我先走了。”說完便站起了身來。
李月點了點頭,送林霄出了門,回身看到李忠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於是開口說道,“周金寶那邊,你找個人幫忙盯着點,最好能幫他一把,儘量讓他約到迎春閣的柳鶯。”
李忠疑惑看着李月,“夫人是想做什麼事情麼?”
李月點點頭,“到時候我會告訴你的,你先去忙你的吧,相公這邊有我照料着,不會有事。”
李忠應下,“那屬下先下去了,前廳那邊有守衛,夫人有什麼事情,可以叫他們。”之後李忠才退下離開,去辦自己手裡的事情。
屋裡只剩下李月,李月撐着頭,發了一會兒呆,才起身去屋裡,看了看李雲,還在睡着,於是便躺進去裡面,也閉了眼睛。
李月是被旁邊的動靜驚醒的,睜開眼睛,感覺到脖子有一隻手,讓自己呼吸困難,然後便是一句冷冷的問候,“你是誰?”
李月恨不得白眼一翻直接暈過去算了,最終還是無奈嘆息一聲,開口說道,“你看看現在這裡是什麼地方?”
李雲左右看了看,李月繼續說道,“再摸摸你的後腦勺是不是有些痛?因爲你受傷得了間歇性失憶症,把有些事情給忘了,我是你妻子李月,我們現在住在燕京郡主府。”
李雲突然鬆開了李月的脖子,抱住了自己的腦袋,嘴裡發出一聲李月很是熟悉的疼痛的悶哼。
李月嚇的一股腦兒從牀坐起身來,雙手捧住李雲的腦袋,擔心的問道,“怎麼回事兒?頭很痛麼?不要想,什麼都不要想。”
那一陣疼痛過去之後,李雲便隱約有些相信李月說的話了,因爲疼痛時腦袋裡閃過一些隱隱約約的片段,那些片段有她。
李雲擡起頭便見着李月還捧着自己的頭一臉擔心的看着自己,便開口說道,“我沒事了,你鬆開吧。”語氣倒不似之前那般冰冷。
李月鬆了一口氣,鬆開自己的手開口問道,“剛剛頭痛可有些什麼反應?”
李雲語氣溫和的應道,“頭痛的時候,大腦裡閃過一些斷斷續續的片段,但是又組合不起來。”
李月看着李雲之前的變化,疑惑問道,“那你有記起我?”
李雲道,“那些片段有很多你。”
聽的李雲的話,李月抿脣笑了笑,開口說道,“既然想了會頭痛,那儘量不要想了,起身吧。”
李雲拉住李月,“能告訴我忘了些什麼麼?”
李月扶額,很是無奈的應道,“你只要記得我是你娘子好了,其它的以後自然會記起來的,反正今天告訴你了,你明天差不多又忘了,你放心,這種情況最多也會持續半個月,半個月之後你能徹底的恢復了,現在咱們該起來吃晚飯了,天都快黑了。”
李雲聽的微微皺起眉頭,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跟着李月起身。
晚飯的時候林霄仍舊有來,問起李雲的情況,跟李月商量了一會兒李雲的情況,兩人都覺得能記起一些片段,是好事情,說明記憶在因爲淤血的散去而漸漸的恢復,只是以後可能會苦了李雲,要時不時頭疼了。
吃過了晚飯,趁着晚月色不錯,李月要拉着李雲出去散步消食,李雲也難得沒有拒絕,兩個人邊走着,李月邊耐心給李雲講一些他們兩個的事情,李雲靜靜的聽着。
第二天,李雲的記憶一樣,不會因爲睡覺再發生錯亂,李月鬆了一口氣,如今每次醒來,李月最擔心的事情,是李雲什麼都不記得的跟她問“你是誰”。
兩人剛吃過早飯,李忠便開彙報,“公子,夫人,大王子殿下已經來了,說是特意帶了大王子妃來請罪,請公子跟夫人原諒的,屬下也不好將人攔在門外,便招待了他們在正院前廳,公子,夫人,這見還是不見?”
李雲又忘了之前的事情,李月也沒跟李雲細說,李雲當然是一臉的疑惑,李月想了想,開口說道,“既是請罪求原諒的,可有帶什麼來?”
李忠眼角微抽,不明白這夫人何時變成財迷了,嘴裡應道,“帶了兩個箱子。”
李月淡笑着應道,“那你看看那箱子裡面東西有沒有誠意,有誠意帶這邊前院來,然後通知我,我去見見,沒誠意打發了。”
李忠很是無語的應下,然後去招呼人過來了。
等李忠離開了,李月便開口說道,“這好些事情你也不記得,大王子你稱病不要見了,我去見見打發了便是。”
李雲點了點頭,李月便拉着李雲進屋,說道,“先幫我把頭髮綰起來吧。”
等到李雲幫自己把頭髮盤好,李月樂的合不攏嘴,沒想到李雲每次不記得自己,居然都記得如何給自己挽髻,看來有些事情即便是不記得,也都刻進了心裡紮了根。
之後李月再挑了一身得體的衣裳,跟李雲招呼一聲讓她呆在裡院兒,自己便出了門。
等到李月過去前廳的時候,大王子跟大王子妃已經在前廳坐下,吳媽正在跟兩人看茶,畢竟大王子還是自己的身份高些的,李月過去還是微微俯身施禮道,“李月見過大王子,大王子妃。”
大王子忙殷勤的站起身來拱手,“郡主不必多禮,咦,李公子呢?”
李月皮笑肉不笑的道,“我家相公遇刺生病的事情,想必大王子跟大王子妃也應該有所耳聞,如今正在養病,沒辦法見客。”說道大王子妃的時候,李月故意將大王子妃幾個字咬的特別重。
接下來一幕,卻是讓李月有些錯愕,便見着大王子直接一掌將周嫣雪推了出來,推的周嫣雪一個踉蹌,站到了李月的身前,之後便聽的大王子說道,“還不跪下給郡主磕頭道歉。”
之後李月便錯愕的看着周嫣雪蒼白着臉色,用恨不得吃人的眼神看着她,慢慢在她身前跪了下來,頭嗑到地,之後周嫣雪一字一字的說道,“周嫣雪給長安郡主磕頭認錯。”一連磕了三個頭,才停了下來。
這一幕,不只是李月驚呆了,連一旁的吳媽跟李忠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