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有些忐忑的拉了拉明禮的衣袖,明禮轉過頭,不明所以的看向明月,遇見李雲的事兒,明月總會自己先慌了神,知道李雲冷淡的性子,又怕他惹怒了四叔,嘴裡本想替李雲說幾句話,臨到嘴邊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明禮以爲明月是小女孩心性,害羞緊張了,安慰般拍了拍明月的頭,便繼續跟着李強往後院那獨立的屋子走去。
還在後院裡,明月便見着李雲屋子的門是開着的,然後居然看到有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子在桌子邊忙碌着,明月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
走到門口,那女子擡起頭,明月也看清了這女子的容貌,皮膚白皙,容貌清秀,身段窈窕,明月不自覺的低頭看了看自己,忍不住癟了癟嘴。
“爹,咦,這是有客人麼?”那女子笑着招呼,那笑容,特別讓人親切。
“蘭兒,不得無禮,這是禮叔,後面是明月姑娘,你大,你得叫姐姐。”李強輕斥李蘭,語氣帶着寵溺,隨即才轉身對着明禮說道,“讓禮兄弟和明月姑娘見笑了,這是我女兒,叫李蘭。”
李蘭看了一眼明禮,叫了一聲禮叔,隨即眼神便一眨不眨的盯着明月看,從頭看到腳,打量了個遍。
知道了李蘭的身份,明月卻沒心思搭理李蘭的打量,眼神已經飄到了李雲身,似乎之前見着更清瘦了些,見到李強進來,明月難得的見着他主動放下了書,對着李強叫了一聲“叔。”
李強應了一聲,讓李蘭先出去了,纔跟李雲介紹道,“這是明家四郎明禮,按輩分你應該叫聲四叔。”
如此介紹的時候,李強也略顯有些尷尬,畢竟這明禮跟李雲的年紀相仿根本差不了多少。
明禮剛開始進門第一眼見着李雲,着實被李雲的相貌驚豔了一把,隨即回過神來,便皺起了眉頭,心想着月丫頭肯定是被這廝的樣貌所迷惑了,而且李雲這一副冷淡的性子,着實有些讓明禮不喜,聽的李強的介紹,便輕咳一聲,努力的擺出叔的架子,準備接受李雲的這一聲“四叔”。
只是明禮失望了,李雲只是朝着明禮略一抱拳,冷冷的語氣淡淡的飄出一句“幸會”,既不顯的熱切,又不顯的失禮,讓不滿的明禮想發作都找不到理由。
感受到四叔明禮有發怒的徵兆,站在身後的明月趕緊的安慰性的替明禮順了順背,明禮冷靜了下,也只得回了一句“幸會”,隨即繼續說道,“看你這屋裡書倒是不少,可有參加過科考?”
“不曾。”
“那你看書可打算參加科考?”
“不曾。”
“你……”
明月眼看着四叔的暴脾氣又要來了,趕緊的拉住了明禮說道,“四叔,咱去縣城還有事兒呢,可耽誤不得了,咱走吧。”
隨即明月轉頭看向李雲,仍舊是那樣一副處變不驚的表情,最終結結巴巴說了一句,“那個,那個,我們先走了。”
“告辭。”仍舊是簡短的沒有溫度的兩個字。
李強瞪了一眼那穩坐泰山的李雲一眼,也趕緊的出來打圓場,“是啊,禮兄弟,去縣城可得要些時候,咱們先走吧。”
明禮氣呼呼的被明月跟李強拉了出去,明禮氣的語無倫次,“真是,真是個沒禮貌自大的怪人。”
李強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誰讓自己侄子是這麼個脾氣呢,本來這親事不願,還是自己硬要給他操辦的,他能有好臉色纔怪。
不過讓李強意外的倒是明月,這個丫頭看到李雲這樣非但沒跟着發脾氣,還努力的安撫住了她四叔,找個藉口將她四叔拉了出來。
明月不自覺的便替李雲辯解道,“她只是話較少而已。”
李強也連忙安撫着接明月的話,“是的,阿雲人挺好,是話較少,話較少。”
明禮到底還是懂一些人情世故,李強在,努力壓下了自己的脾氣,只是板着臉沒再說話,自己出了門。
張郎看到明禮那一副表情,便也能猜到是個什麼情況,在心裡嘆息一聲,說道,“既是要去縣城,咱們早些出發吧。”
李強招呼一聲,“您們稍等一下,待我收拾一下招呼一聲便出門。”待張郎點頭便進屋裡去了。
大廳裡剩下張郎等三人了,明禮便忍不住陸瞪着明月,訓斥道,“你說說你什麼眼光,脾氣古怪,挑的什麼人呢?我看你是被那張皮相所迷惑了。”
明月討好的看向明禮,朝着明禮撒嬌的道,“四叔,我覺得他好嘛,您放心好了,以您侄女兒的本是,以後定會讓他對我服服帖帖的,叫他往東他肯定不敢往西。”
明禮最終是被明月的話逗笑了,努力的憋着罵了一句,“瞎胡說什麼,也不害臊。”
明月看明禮的氣總算消了一些,朝明禮討巧的嘿嘿一笑,起身往院子外面跑去,嘴裡說道,“我去跟李奶奶招呼一聲。”
張郎淡笑着看着明月的背影,朝明禮說道,“月兒倒是有些本事,能讓李老太太這般喜歡她。”
跟李家接觸了兩年,李老太太的性格她太清楚不過了,這麼多年來,可從來沒見她老人家對誰這般熱情。
一行四人坐去縣城裡的牛車,差不多行了一個多時辰,到了縣城。
待到了縣城門口,明月便發現,這城門口的檢查,似是之前更爲嚴格了,門口還擺了一張桌子,有個人坐在桌子前,將進城的人一一登記在冊。
差不多等了一盞茶功夫,才排到輪次,明月等人下了牛車,官兵圍着牛車,一一檢查,明月等人則是被官兵從到下打量一番,之後到那桌前登記。
姓名,家住地址,進城目的,都一一報登記在冊,當明月明禮和張郎報自己的姓名的時候,那登記的人擡頭多打量了幾人幾眼,才放了行。
一行人的打算,是先去百草堂賣人蔘,之後再跟李掌櫃去糧食鋪買糧食。
牛車直接到了百草堂門口,李掌櫃留在了牛車等着,明月等三人下了牛車,進了藥鋪。
百草堂的規模不小,有一個大大的廳堂,周圍都是櫃檯,櫃檯前站着藥童給客人抓藥,靠裡面有一個坐堂大夫,正在給病人看病,廳堂裡很是安靜,只聽得見小聲的交談聲。
明月等人一進藥鋪,便有藥童前來招呼,“三位裡面請,是看病還是抓藥?”
張郎朝那藥童道,“你們葉掌櫃可在?”
藥童恭敬應道,“葉掌櫃在後臺,客官可是要找葉掌櫃?”
張郎點頭應道,“正是,請小哥通傳一聲,說張志有事求見,謝謝。”
藥童擡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幾位這邊稍作休息,小的去通傳葉掌櫃。”說完便往藥鋪的內堂去了。
幾人去了藥童所指的位置,在凳子坐下等候,明月好的將百草堂打量一番,心道難怪這百草堂能屹立幾百年不倒,這經營,都是井然有序,連小二藥童,都是恭敬有禮,沒有一點怠慢。
不一會兒,那藥童便出來了,走到幾人面前道,“葉掌櫃有請幾人到內堂一敘,幾位裡面請。”
明月幾人跟着那藥童穿過大廳,到了內堂,內堂也不少人,在磨藥切藥。
一進去,便有一年男子朝這邊過來,應該是葉掌櫃了,跟張郎差不多年紀,留着兩撇鬍須,身材微胖,面帶溫和的笑意,在明月眼裡,倒是有些映襯掌櫃的形象。
待走到幾人面前,葉掌櫃笑着朝張郎抱拳施禮,嘴裡招呼道,“張兄,屋裡請。”模樣很是恭敬。
張郎也抱拳還禮回道,“有勞葉掌櫃。”這才帶着明月跟明禮一起,隨着那葉掌櫃進了屋。
待在屋裡一張桌前坐下,那葉掌櫃叫人了茶,才入正題,“張兄找在下可有事兒?”
張郎略略抱拳,“還真有事兒找葉掌櫃,月兒。”
月兒趕緊的將懷裡的人蔘小心翼翼的掏出來,打開外面的布,將人蔘放到了那葉掌櫃面前。
葉掌櫃看到明月放在自己面前的人蔘,便兩眼放光,眼睛都捨不得挪開,嘴裡喃喃的道,“這可真是極品,難得的極品啊!”
張郎抿了一口茶,道,“這是我認的乾女兒,碰巧在山裡遇了這樣一支人蔘,您看看能給多少錢?”
葉掌櫃眼冒精光,擡頭看向張郎,說道,“這是要賣?”
張郎點點頭,道,“您看看能給多少。”
葉掌櫃有些爲難又有些忐忑的道,“這東西是難得的好東西,自是值個好價錢,不過我這裡,最多能給兩千兩。”
在張郎的意料之,張郎看了一眼明月,讓她自己決定。
明月一直觀察着葉掌櫃,那葉掌櫃眼看向人蔘的眼神,明月便知道,這個葉掌櫃是極想得到這根人蔘的,之前便跟乾爹打聽過了這支人蔘的價值,所以明月更是明白,這個葉掌櫃是個商人,雖說因爲張郎的關係,沒有故意的壓價,但是這個價格絕不是他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