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太傅哈哈大笑,道:“時機到了。上官玄,去通知鄭國公,聖帝既已歸天,小六自也順應天命,即皇帝位,寧帝,不過是一個僞朝,不足爲懼!我們小六纔是名正言順的正統之君。”
“是……”上官玄大喜,但去找了鄭國公。
自此六皇子才真正的走到人們的視線以內,顧太傅和鄭國公以及上官家的後人上官玄護駕,末世亂世之中,六皇子順天命即位,封號平帝,改冀州爲新都,同時廣發英雄帖,集齊衆位賢臣良將,將征伐西都,以正天命……
一時間天下譁然。
冀州此時也真正的走進人們的視線之中。
顧太傅的人品,鄭國公的實力,上官玄的名聲,加上名正言順的六皇子。
新都立即就吸引了無數名人異士前去投奔……
而其它的州縣也開始觀望起來。一些義軍也開始猶豫,到底哪個朝廷更正宗。這其中當然事關利益,糾葛更多。
但許多救世之人,一心只想匡扶正統的人,還是往冀州去了。
原本向西都投誠的一些州縣也開始反戈倒向冀州,畢竟一些知州,還是在乎名聲,不想被天下人罵的。
大鳳朝自此便有兩個朝廷,兩個皇帝,兩個都城。
天上有兩個太陽,更是民不聊生,這其中注目是要墜落一個的。
但冀州城的名聲在,加上,天無二日,漸漸的許多人開始倒戈,時勢也瞬息萬變。
顧太傅輕笑着對小六道:“皇上,現在寧王若是攻過來,端王必定要反撲,現在就要看他如何取捨了,是南下,還是北上,他夾在中間,必定極爲難。”
鄭國公也笑着道:“是啊,不過即使他南下,新都城有臣與上官將軍,還有這麼多的軍民,以及奇人異士,能臣良將在,這天下大亂,必定也很快會結束了……”
上官玄也是點頭。
蕭玉微點頭,三年過去,他終於成長爲一個落落英姿的少年郎,文成武就,天下社禝,無一不通。
身形拔高的他,也顯得十分英俊,已有了屬於蕭皇室纔有的姣好相貌,但他的眼中卻帶着深深的銳氣。
“三年過去了……”蕭玉身着黃袍,坐在首席位置上,眸中帶着一點堅定,道:“我曾答應過她,一定會結束這亂世,我絕不會食言,讓她失望……”
顧太傅捋着鬍鬚,輕笑了笑,道:“皇上如此承重承諾,大鳳朝有望矣。”
上官玄也笑着道:“楊公子若是知道皇上成器了,必定也會很欣慰。”
只有鄭國公左右望望,每每納悶不已,疑惑這頻頻從他們口中出現的所謂的楊公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因爲他一遇到這種話題,必定會插不上嘴,乾脆閉口不言。
蕭玉眸中帶着一點溫柔,青澀的銳氣褪去,眸中帶着的全是溫暖的笑意,低喃着道:“也不知她找到想要找的東西沒有……”
姐姐,我很想你,你怎麼還不回來找我?!
“她會回來嗎?太傅?她一定會回來找我的……”蕭玉低喃道:“她一定不會捨得不告而別,就離我而去……”
“皇上……”顧太傅上前一步,道:“皇上,等皇上一統天下之時,楊公子定會前來輔佐皇上了,楊公子是有大義大才之人,等到那天時,他一定不會不管陛下的……”
“嗯。”蕭玉眸中又染上了堅毅,道:“太傅說的對,她一定會再回來找我的,她不會捨得丟下我,我答應過她的,一定會做到。”
太傅輕輕笑了,三人退出來時,鄭國公才疑惑的道:“顧大人,這楊公子,究竟是何許人,皇上每每提及此人,每一次都不像個君主了。皇上是多堅毅的人,怎麼好像一提到他,就似有了弱點一般呢?!”
顧太傅笑着道:“有弱點不好嗎?!有弱點纔像個人呢,皇上雖已是皇上,但他還是個人,有感情有血肉的人,以後做事,必也顧及萬民。”
顧太傅說完也不解釋,笑着離去了。
鄭國公聽的一頭霧水,更糊塗了。
他便看着上官玄,上官玄便笑着道:“國公也不必疑惑,皇上小小年紀,已經算是極有謀略了,文才武略哪一樣都不輸人,他如此用功,其實一是爲天下,爲自己,二也是得虧於當年的楊公子,楊公子在死城的京城將他救了帶了過來,如同再造恩人一般。皇上那時小小年紀,只怕是將楊公子當成長輩一樣敬愛了。所以纔會於心掛礙……”
“原來如此。”鄭國公感慨,聖帝死訊傳來的時候,皇上可是一點都沒什麼反應。但對楊公子卻……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因緣際會。
鄭國公便笑着道:“太傅說的很是,皇上鐵骨箏箏,也有柔情許許,有人情,以後定會是個好君王……”
上官玄笑着道:“皇上有心,你們只管好好輔佐皇上,以後定不會後悔,也會名留青史……”
鄭國公輕笑着道:“很是如此。”
兩人分開走後,鄭國公回頭看了上官玄好一會,才嘆道:“後生可畏。”
這三年顧太傅和上官玄將皇上藏的嚴嚴實實,也教的極好。就連當年單純的上官玄現在也會權略了,剛剛這是敲打吧?!
呵,鄭國公苦笑了笑。
上官玄現在拿出去,已經是不輸於歷史上任何一個有勇有謀的名將,有這樣的人在,又有顧太傅這隻老狐狸在,鄭國公哪怕有想法,也早就打消了……
反正他是皇上的舅舅,以後只要好好輔佐,論功行賞之時,他的功勞是怎麼也逃不掉的……
既然如此,有些念頭,也就不想了吧。
不過這還是讓鄭國公十分無奈。轉身上了馬,這才往玉縣而去。
三年的時間,過去的冀州,現在的新都,也早已經非同往日,新都像一個新星,高掛於空中,一直未滅,還如日中天,越來越有昇天的架勢。
有幾個會看星象的奇人異士,正在家中相看,臉上微微一笑。
現在中原大地上有兩道龍氣沖天而起,但是北方這個龍氣中伴有戾氣,必不長久。也會久困於縛柩中。
而南方這道中,卻帶着清罡之氣,這是真正的龍氣,天命所歸之人。
而星象上也已顯示一二。
衆高士圍坐下來,端起茶杯,輕笑着道:“飲盡此杯,也是我們出士之時了,去新都吧,新的君王已經出現,而我們也到了建功立業之時。”
衆人哈哈大笑,道:“亂世之象中,終於看到這顆新星。如此,哪怕死了,也能放心的走了。”
衆人心滿意足的喝盡了杯中之酒。
而其它的一些名將,也都開始往新都而去。
他們沒有看星象的本事,但至少,他們明辯是非,懂得曲直道理,自是投奔正道和前程去也。
一時間,新都如日中天。
而此時寧帝臉上卻是黑氣。
如今他的領導班子也不大像樣,大部分都是武將,許多幕僚組成的文臣班子,還是失色了些。
寧帝怒道:“竟敢斥責朕非正統,什麼狗屁東西,一個不知是真是假的六皇子,爲何會讓天下人歸去?!”
“皇上,依臣看,這六皇子即使是真的,也不足爲懼,冀州身處南方,除非他攻打我們西都,否則就只能一直蝸居在南方出不來,我們西都兵強馬壯,如何懼他們?!”一個武將出列道:“皇上,依臣看,現在首要的是端王,再是新都,若是此時去打新都,反而讓天下人以爲皇上心虛……倒不如先晾着他們,再稱帝也不足爲懼,端王那邊纔是重中之重,如今馬上要開春,等集齊糧草,端王那邊卻是等不得了……”
寧帝聽了,臉色才鎮定了一些下來,道:“南方確實不足爲懼,但顧老匹夫之所爲,讓朕如梗在喉,朕定不輕饒他……”
衆大臣便又開始激烈的討論起來。
便定下了先去打端王的方針。真的沒怎麼把新都看在眼裡,也不能怪寧帝這時候看不清時勢,而是因爲他一向剛愎自用,身邊的得用的謀臣,早都一一的投奔別處去了。到了此時還看不清時勢,也沒有人提醒他……
不管怎麼說,楊素素都覺得這個寧帝的心胸和政治眼光都不怎麼樣。
除了勇一些的作戰能力之外,當皇帝,確實是個渣渣。
楊素素無語至極的對宙龍道:“都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了,他竟然還要去打端王……”
“在他心裡,端王纔是他的對手,他已經是個皇帝,卻依舊站在臣子的角度去看對手和問題,缺乏大局觀,他若不稱帝,他便能與端王爲敵手,現在稱了帝,真正要重視的是新都……”宙龍無語的道:“連本神都看得清楚的問題,這個人到底是有多蠢,還是看不清。這是敗之始。自負之本。活該。”
“那是因爲他身邊能看得清的人,估計也說不上話……”楊素素輕笑道:“這個寧帝雖擁兵百萬,但是此時,軍心渙散,離崩析之日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