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她的是一陣更加急促的敲門聲。
她不耐煩的站起身,走到了門邊,拉下了門閂。
平時沈家老宅的大門都是不上鎖的,因爲兩房的屋子都是另外上了鎖的,沒有裡面的房屋鑰匙,即便進了大門也沒用。
可樊春花在家裡,樊春芳就叮囑她在家把門閂上,她就可以在院子裡走走坐坐,別一天都窩在屋子裡把人給關木了。
誰知道門一打開,王啞子那張噁心的臉就猝不及防印入了她的眼簾。
王啞子乍一見她,高興地咧開嘴,哈喇子往下流個不停。
“啊啊啊啊啊……”媳婦,媳婦,我來看你了。
誰知道樊春花卻一下子瞪圓了眼珠子,惡狠狠的看着他。
“你這個殺千刀的,你還敢來找我?”
王啞子一心只想着娶媳婦,也不管樊春花眼神有多恨,手一推,推開門就想進門,樊春花心裡一橫,當下擡起腿,朝着王啞子的胸口就是一腳。
“你給我滾!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啊……”
樊春花見他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背,頓時氣得跟瘋了似的,撲上前對着被踹翻在地的王啞子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王八蛋!我打死你這個王八蛋!我讓你欺負我!我讓你欺負我!”
王啞子本來就還沒徹底好全,來到沈家都是憑着腦子裡的一根筋撐着,這會兒又被樊春花踹了一腳在心口處,整個人躺在地上只覺得天都快要塌下來了。
但樊春花卻依舊在對着他的身體每一處狠狠的踹打着,他疼得蜷縮起身子,牢牢抱住了自己,眼眸裡終於閃過了一絲恐懼。
“啊啊啊啊啊……”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我不敢了,我不敢了還不行嗎?
“你還敢說,你還敢說!我不會嫁給你的!你這麼醜,還不會說話,也想娶我,門也沒有!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王啞子被她打得剛開始用力的抱着自己,最後卻連抱住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奄奄一息的躺在了沈家門口的馬路上,樊春花在一旁魔怔了似的一個勁的毆打着他,嘴裡唸唸有詞要殺了他。
最後,有人路過看到的時候,王啞子嘴裡已經開始冒血了。
“哎呀,你這姑娘怎麼回事,快打死人了!”
路過的老漢看到王啞子那副慘狀,急忙丟開了自己肩上的擔子,一把拉住了樊春花的胳膊。
“姑娘,你要闖大禍了!”
樊春花卻殺紅了眼一樣,惡狠狠的轉過頭瞪了老漢一眼。
“呵呵,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他敢欺負我,還敢上門來,不就是想找打嗎?”
老漢看着樊春花的精神好像有點問題,不禁搖了搖頭,看着沈家打開的門,拽着樊春花的手,用力的拍了拍沈家的大門。
“有人嗎?有人在嗎?”
回答他的是一院子的寂靜。
“有人嗎?這兒要打死了人了,這院子裡還有人在嗎?”
老漢見沈家沒人,索性扯開嗓門大喊起來。
村子裡自然是有人不去下地的,正好姚家和沈家之間有一戶姓楊,楊家有個老太太,餓飯那兩年敗了身體,如今已經出不了門幹活,聽到老漢說打死人,急忙打開了家門,走了出來。
“哪兒打死人了?”
老漢見自己喊了半天,就喊出來一個老太太,不由得嘆了口氣。
“這兒呢,老姐姐,地上這個男的你認識不?我路過的時候,看到這姑娘一個勁的打他,這都打吐血了,你要認識他們的家人,能不能趕緊叫兩個回來?”
楊老太眼神不太好,湊近一看纔看清楚地上的男人是王啞子,而那姑娘,她瞧着卻面生。
“這是那邊王家的啞子,這姑娘我不認識,大兄弟,勞煩你在這裡再看一會兒,我們大隊的人都上工去了,我……我去喊人來。”
當沈家的人和王家的人來到的時候,就看到王啞子脖子上流了一脖子的血,有些還侵入了地裡。
王大力和王大富嚇得連忙撲了上去,扯着王啞子的衣領就喊了起來。
“啞子!啞子,你怎麼樣了?”
喊了好一會兒,王啞子都沒動靜,王大富不由怔了一會兒,隨後擡起頭,看向了那個眼神陰沉的樊春花。
“你這丫頭好狠毒的心腸,竟然光天化日的殺人!”
樊春花看着王大富的臉,陰鷙一笑。
“死了嗎?死了纔好,誰讓他欺負我?一個噁心巴拉的啞巴,竟然敢欺負我!他就該死!該死!”
王大富聽着樊春花陰毒的話語,氣得不能自已,擡起手就朝着樊春花劈了下去。
樊春芳急忙上前一把拉過了樊春花,避開了王大富的一巴掌。
“對!他就是該死!更何況他還沒死透呢,你兇什麼兇?他這個強女干犯,就應該被抓去坐牢!”
“你……好啊,你們樊家的閨女原來都是狠心腸啊,怪不得呢,嫁過來第一天就敢算計沈凌雲。坐牢,現在她把啞子打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坐牢?阿敬,你去……去報警去,我倒要看看,這勾引人的女人自己睡錯了男人,是該怪自己眼瞎,還是怪男人。”
睡錯了男人!
樊春花聽到這句話後,眼珠子一瞪,張牙舞爪就朝着王大富衝了過去。
“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王子敬見樊春花朝着自己爹衝了上來,嚇得急忙上前一把抱住了樊春花的腰,朝着她大吼。
“春花姑娘,我爹可沒惹你啊,你別這樣……”
“你給我滾開!他還沒惹我,他還要怎麼惹我?”
王大富看着樊春花那個狠勁兒,心裡忍不住有點犯怵。
虧得還沒娶回去,這要是娶回去了,那還了得?
就這脾氣,他們老王家可不敢要。
“我怎麼惹你了?我說的本來就是大實話,你敢說是啞子勾引你了?他一個話都不會說的人,還傻乎乎的,你看都看不上眼,他怎麼可能勾引你?他這身子骨,也不可能是他強迫你的,可是你們倆睡到了一起,那隻能是一個原因,你是自願的!那你爲什麼自願?還不是因爲睡錯了男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