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姜淑蘭急忙推了推沈凌雲。
“凌雲,凌雲,這兒是大街上,好多人看着咱們呢。你先放開我,咱們先回家再慢慢說好不好?”
沈凌雲沒有動,而是擡起頭朝着四周看了一眼,就看到真有人指指點點,沈凌雲卻面不紅氣不喘的用下巴蹭了蹭姜淑蘭的發頂,而後慢條斯理的鬆開了她。
“上車吧,回家跟我說清楚。”
回家之後,沈凌雲果然連忙都不讓姜淑蘭去給鄧寧心幫,直接拉着她進了房間把事情一一說了個清楚,當聽到沈凌武最後及時趕到才救了姜淑蘭的時候,沈凌雲不禁在心裡頭舒了一口氣。
幸虧他多留了個心眼啊,不然的話,今天淑蘭只怕逃不過何志剛那一遭了。
“淑蘭,這幾天你去上班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吧,還有,再給我打聽一個事情……”何志剛是吧,我沈凌雲的媳婦你都敢動,看老子怎麼搞你!
姜淑蘭乖乖點頭,聽着沈凌雲的話,雙眼卻癡迷似的看着沈凌雲眼中閃爍的精光,心裡默默替何志剛點了一排蠟。
也不知道沈凌雲打算怎麼對付何志剛,不過沈凌風這個當弟弟的算計他的時候,他都能狠下心來給沈凌風挖坑。
無親無故還想給他戴綠帽子的何志剛,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
“記住了,找靠譜一點的人打聽這個事兒,事情結束之後,我想辦法給你換個部門吧。”
百貨那個地方,別人的崗位不可能隨意調換,但就憑着董豔梅的一席話就認定一切是姜淑蘭的錯,那樣的同事繼續相處起來也沒意思。
姜淑蘭聽着沈凌雲的話,默默點了點頭。
她最近也覺得在百貨那邊待得不高興,但也明白換部門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沈凌雲少不得又要去跟人討關係。
“如果可以的話就換吧,如果很難就算了,反正做錯事情的不是我,告密的也不是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是去麻煩別人,好像也不太好。
沈凌雲卻搖了搖頭沒說話,“這事兒你先別想,也不一定就能成。走吧,先去吃飯,吃了飯回來我再給你看看身上哪兒傷着了。”
倆口子再出房門的時候,鄧寧心果然把飯菜都做好了。
“這段日子忙,也沒什麼菜吃,你倆將就一下。”
鄧寧心一個人在家雖然不用使勁的去幹活搶分,但每天也是要早出晚歸的,最近都是插秧的活,成天的勾着個腰在田裡一站好幾個鐘頭,腰痠背疼都是輕的。
姜淑蘭聞言朝着桌面上掃了一眼,不是現做的那種酸菜,就是去年醃上的鹹菜。
飯也不是米飯,而是一盆苞谷面熬出來的糊糊,另外一隻碗裡還躺着幾塊白生生的紅苕。
“吃飯吧,我也不怎麼餓。媽,你多吃點兒,每天干活別太拼了,小心累壞了身體。”
鄧寧心點了點頭,吃了起來。
“哦對了,三房那邊又出事了。”
鄧寧心吃了幾口飯,忽然想起來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三房傳來的動靜。
“什麼事啊?”
姜淑蘭挑了挑眉,夾了一筷子酸菜放進碗裡。
“春花那丫頭……好像是有了。”
有了?
有了什麼,姜淑蘭幾乎轉瞬的功夫就明白過來,瞪大眼咬着筷子看着鄧寧心,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她懷孕了?”
這……這要不要這麼運氣?她和沈凌雲盼孩子盼都盼不來,她卻被人睡了一次就懷上了。
鄧寧心皺着眉嘆了一口氣,“你說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好好一個黃花閨女,被那樣一個人糟踐了就算了,沒想到還懷上了,這下子,也不知道春芳打算怎麼辦。”
春花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居然都沒有跟春花父母說一聲,一直讓春花在家裡住着。
這會兒,難道還要瞞着嗎?
姜淑蘭沒有接話,而是愣愣的看着碗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鄧寧心看了她一眼,輕輕用手碰了碰她。
“淑蘭,你怎麼了?”
“沒……沒事兒,我就是有點太驚訝了,不過就是一次而已,她怎麼就懷上了?這樣的話,她是不是得嫁給王啞子了?”
姜淑蘭沒想過把樊春花留在遷橋村,只希望她吃了一次啞巴虧就趕緊回裡溪村找個人嫁了,離他們越遠越好。
可是現在樊春花居然懷孕了,那麼王家那邊,會不會找上門來?
樊春芳的爹媽來了之後,會不會讓她嫁給王啞子?
一時之間,姜淑蘭覺得嘴裡的重口味鹹菜都變得寡淡不已,吃不出什麼滋味兒來。
“這事兒誰知道呢?王家肯定是願意娶的,王啞子再是個啞巴傻子,王大富兄弟倆還是想給他們大伯家留下個後來,到時候要是知道春花懷孕了,指不定會來求娶。只是,這春花未必願意嫁啊,那麼全乎的一個姑娘,嫁給誰……也比嫁給王啞子好吧。”
這年頭女人名聲毀了是很嚴重的問題,但也扛不住有那麼多男人娶不到老婆,願意娶這麼一個媳婦啊。
嫁遠一點不就行了?
近邊的男人怕是沒幾個受得了這個……
“管她嫁給誰呢,這苦果也不是別人給她釀的,是她自己作的孽,怪得了誰?吃飯,吃飯,爲了別人飯都吃不好算什麼事?”
沈凌雲看着姜淑蘭和鄧寧心討論着討論着就都把吃飯給忘了,忍不住眉心一皺,用筷子敲了敲碗沿,口氣冷淡道。
鄧寧心向來比較心軟,聽到沈凌雲的話,忍不住皺了皺眉,“話是這麼說,可她到底是因爲你纔會跟……跟王啞子……”
沈凌雲面色一沉,忽然將碗給放了下來。
“媽,那你覺得那晚的人是我,她就不可憐了?”
“怎麼會?我……”鄧寧心被沈凌雲的冷淡嚇了一跳,剛想解釋兩句,就又被沈凌雲給打斷了。
“媽,如果不是她自己不知廉恥非要忘我跟前湊,她就不會做起白日夢來,更不會跑到那個地方去給別人佔了便宜。她可憐,但更可恨,沒有人該爲她自己犯的錯負責,除了她自己!”